这一点,注视了这孩子许久,终于恻然道:“文宗子孙,为汝一人耳。”
声音里,颇有怅惘悲伤之意。
他将勇儿招去,置于膝头,顷刻便唏嘘流涕起来。
记录的两个史官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冷血果决的王,竟突然如此无法自控地失态。
弘珠见状,低头无声地讽笑。
在杀了弘暐后哀叹父王后嗣的凋零,犹如狼在吃掉了羊后为其si而哀泣,何其虚伪、何其残忍、何其可笑。。。
笑着笑着,眼角涌出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到下巴,将优雅的妆容弄得一片狼藉。
该笑的是她,该哭的也是她,是她一直深陷牢笼而不自知,试图以智免弘暐等于大戮,妄想李瑈会因与她的情谊而手软,更以为她做的选择能够于事有补。
从一开始,他的路就已被上天定下,他ai她与否,根本只是细枝末节而已。
只是,她所ai之人、想要守护之人,通通都因他而失去了。
“这孩子,就叫眉寿吧。”弘珠突然被今上的话惊醒。
“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不要像先王那样早走。”
“殿下,别光顾着高兴,要先向主上谢恩啊。”一旁的宦者善意提醒。
“圣恩——浩荡!”回过神来的她按规矩跪下。
“眉寿啊,从此以后,你就侍奉在乽山君身边吧。”王00他的头,温柔说道。
乽山君李娎为先世子次子,是主上最喜欢的孙辈,此举无疑是极大的提携和恩赏。
若为眉寿前程记,与一个得宠王孙一起长大,必然是显贵荣华的可靠保障。
然而公主也晓得,儿子去了乽山君邸,也就成了一名人质,以防她为叔、弟、夫报仇,做出什么危害李瑈的举动。
他果然是做事不留隐患,但此举未免也有些高看她了,如今早已失势的敬惠公主,又能于政治上做出任何事来吗?。。。
失去了眉寿,弘珠的生活一下空虚起来,一日突然念旧,与丹儿去了儿时常去的一家汤饭店,却意外听到有人在议论故人。
“匪懈堂生x浮诞,好古贪胜,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被收拾。”一个两班模样的人0着胡须道。
匪懈堂乃安平大君之号,她听到不禁抬头。
“哎咿咕,当时他听说我很有名,还专门请我去赴宴呢。我去了后赓和了好多诗,匪懈堂对我可是很敬重呢,而且还亲自送我出门,约定后日再会。然而我夫人却说:‘王子之道,当闭门麾客,谨慎无他,岂有聚人作朋之理?其败可待,汝勿与交。’那之后他再三召我去,我都回绝了,然后没多久,这倒霉家伙就败si了,我们一门上下都很佩服夫人的藻见哪~”另一人半是感慨半是炫耀道。
听其言语间多有嘲讽意,公主不禁大怒,拍案斥责道:“先王初即位,主少国疑,匪懈堂独忠于王室,癸酉之际以身殉社稷。其忠烈昭昭,天地可鉴,虽智术短浅,不能有为,但岂尔等望风贰臣可轻薄哉?!”
对方见她nv流之辈,并不以为然,但此事涉及谋逆宗亲,不适于公开场合多说,于是骂了几句“真是个没有见识、不知尊卑的泼妇”后,都悻悻而去。
“殿下,您大声讲这样的话,会不会惹来麻烦啊?”丹儿忧心忡忡。
“那位不会因为我讲的话而杀si眉寿的,我儿如今是乽山君侍从,又有慈圣王妃撑腰,我无需为其担心。至于我自己的si活,这样狗一般靠人怜悯为生,着实也没什么意思。。。”
谁知当夜王便微行至弘珠宅邸。
“敬惠啊,说老实话,你一定很恨寡人吧?”
“您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她撇过头去,冷冷答道。
“你恨寡人是自然。但是。。。”见她一脸的不屑,他没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在这样的深夜,寡人又何尝不恨自己。”李瑈自嘲道。
“殿下请回吧,我们虽为叔侄,然男nv大防不可不忌。”她还沉浸自己的ai憎里,没看到眼前的危险。
踌躇片刻,今上起身,压住毫无准备的公主,粗砺的大掌固定住她的纤手。
“我那日见你,就已经难以把持,你今日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叫我怎么能不来。。。”粗重而不连贯的呼x1,已将b0发的q1ngyu淋漓展现。
“公子,他会朝鲜话,讲的很好呢,汉文也jg通,你们先聊我去拿纸笔来。”
商人跟来人说了几句,那陌生人便走进隔间。
即使光线昏暗,又做异族打扮,他也立即被认出了——那个她以为今世不复见的金承琉。
“少——”丹儿刚要叫出来,便被眼疾地捂住嘴。
“少爷,怎么是您?我以为您早就si了呢!”她明白厉害后,用气声窃窃道。
“是啊,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男子淡笑道。
故人十年归来,非复旧时容颜。
不仅肌肤黑了许多,脸上也失掉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