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东不由得思考,究竟报警的人是谁?为何他就不能直接说出地点方位呢?难不成他是哑巴?还是不识字的哑巴?
小陈,快过来!
守在电话前的警察大姐一脸惊喜,她眼明手快,已经摁下了录音。
只听得一道飘渺轻忽又幽长的声音响起:n市星龙县孤河村,全村都是被拐妇女,死亡妇女八十三人,死亡婴儿一百二十四人,昨日十一个妇女被拐到此处,速救
所有人涌过来,安静地听着。
这声音陈正东皱眉,听着不像人的声音。
仿佛大热天的,从头顶被人倒了桶冰水下来,都冷到骨头里了,简单地说,就是瘆人无比。
老警察不以为意:不是人还是鬼不成?这报警的人倒有几分脑子,知道有变音器。
陈正东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报警的人不是文盲兼哑巴,肯定是他还没来得及买变音器,才不说出具体地址。
警察大姐即便听多了惨绝人寰的案子,还是被报警人说的数字吓到。
一个村子,死了两百人像这样贫穷的村子有四百人吗?死了半个村的人是什么概念?
她能想得到的,陈正东也想到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怒火燃烧,他非得将人贩子全逮捕归案不可!
谭思雨脖子栓着一条铁链子,浑身脏兮兮地坐在地上,铁链子的另一端绑在床脚。
这是一间破旧的砖瓦房,和城里的毛坯房差不多不,比毛坯房还要糟糕,起码毛坯房是水泥墙面,这里却是砖瓦房,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她冷得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被冰冻,随时都可能会被冻死。
今晚有人贩子来了,屋子里的男人拎着酒美滋滋地出去吃大餐,并不在这里。
她不想去躺那张散发着呕吐过后酸臭味的床,宁愿坐在地上,不断回忆往事。
如果没有曾经幸福的往事支撑她,绝望,痛苦,以及一眼看得到头的悲惨命运,早就将她击垮了。
思雨,思雨
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谭思雨迟钝地转过头,面上露出奇怪之色,又有些恍惚,谁会叫她的名字呢?她名义上的丈夫最开始叫她小鸡,后来叫她母鸡,再后来是不下蛋的母鸡。
或许她要死了,毕竟她一直怀不上。
不,她怀过孩子的,那孩子也生下来了,是个女儿,不值钱的女儿,被男人溺死了。
在这些不配称为人的人渣眼里,女儿都不值钱随便弄死,然后这些恶毒自私、整个村子都找不出女人的光棍不得不花大价钱买女人。
这些不想花钱养女儿的男人,他们就应该打光棍一辈子!
但他们不愿意,所以别人花了无数心血和金钱、精力养出来的好女孩,就成为他们下手的对象,为他们生下继承他们恶毒自私恶心基因的下一代。
女儿死去的时候,她哭了两天就不再哭,比起生活在这罪恶的村子里,继承这些人渣的血脉,死亡是件好事。
外面那道声音说:思雨,我们进来了,你别喊也别怕。
谭思雨恍惚地听着有人拿菜刀砍坏门口的锁链,迟钝的脑子想着到底是谁来了,直到有人过来,给她松绑。
铁链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涣散的双眼终于聚焦。
谭思雨看到,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冲进来,为她解开铁链子。
她们的神色似悲似喜,麻木中带着狂喜,狂喜中又带着悲凉表情仿佛被扭曲般,习惯低眉顺眼的苦脸硬生生地扭成笑脸,好像一张张浮世绘。
如果是以前,她走在大街上,碰到这样的人,肯定会绕着走,并打电话给青山医院。
可现在,她心里却多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希冀,难不成是警察来了?
住手!一道声音响起,谭思雨看到自己那名义上的婆婆冲进来。
她大骂道:顺子妈,狗生妈,龙崽妈,你们几个疯了?这是我儿媳妇!我花了一万块钱买回来的!你们干啥哩,不锁着她跑了咋办?
顺子妈长年阴郁的脸舒展开来,有人不,有鬼救咱们来了,我们可以离开孤河村了
幽灵爸爸7
在场的女人看起来都很高兴,那种高兴在她们悲苦的面容上,形成一种扭曲的浮夸。
然而,谭思雨的婆婆刚子妈却气急败坏。
她怒骂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想一块逃跑?肯定还是打少了!她立马高声嚷嚷起来,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刚子妈朝外吼了好几句,接着又一脸恶毒地看着她们:你们死定了!这次可不是打断腿就能了事的,尤其是大宝小宝妈,以前就逃过一次,现在是第一次,他们会割了你的舌头,戳瞎你的眼睛
以往当她这么叫时,便会有男人进来,那些男人毫不犹豫地拳打脚踢,对女人施展他们的暴行。
大宝妈和小宝妈是方若涵,她手里还提着一张长板凳,能看到凳子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此时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从来没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