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不爱。
&esp;&esp;那句话落下之后,客厅里静得出奇。
&esp;&esp;电视机里新闻切换至广告,已经再没人去听。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缓慢流动,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压缩,重迭在同一块地板上。
&esp;&esp;雷耀扬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把刚才那句话慢慢吞下去。
&esp;&esp;过了几秒,他又坐起,低低地“啧”了一声。
&esp;&esp;“你今晚真是犯规。”
&esp;&esp;语气不像责备,更像被逼到没辙的小脾气。齐诗允侧过脸看他,忍不住笑:
&esp;&esp;“为什么?”
&esp;&esp;男人没答,只是抬手用食指勾住她浴袍的腰带边缘,轻轻地一下一下摩挲:
&esp;&esp;“齐诗允,我都未消气。”
&esp;&esp;他说着,又慢慢靠近她,额头几乎又要碰到她眉心,那点距离被呼吸拉得极近,近到连鼻尖都快触碰到。
&esp;&esp;齐诗允没有退,甚至没有躲开他的手,反而抬眼看他,声音很轻,却直直落在他心口:
&esp;&esp;“…那请问,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消气?”
&esp;&esp;这句话一出口,雷耀扬所有还撑着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他笑了一声,很短,很低。
&esp;&esp;“你哄我的方式,一直都好犯规。”
&esp;&esp;话音未落,他倾身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唇几乎相触,却偏偏不吻。他伸手,捧住她脸,拇指摩挲着她眼下那枚小小的泪痣:
&esp;&esp;“齐诗允。”
&esp;&esp;他低声唤她名字,语气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负气与委屈:
&esp;&esp;“你可不可以——”
&esp;&esp;话还没讲完,全部都被堵回喉咙。
&esp;&esp;齐诗允已经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动作不重,却极其笃定。她凑过去吻上他,不是试探,也不是失控的冲撞,而是一种破天荒的、清醒的主动。
&esp;&esp;就像是在承认———
&esp;&esp;她也没办法否认,否认心底那份同样深沉的爱。
&esp;&esp;唇瓣相碰的瞬间,她舌尖轻舔他的下唇,像在品尝,像在索取,带着湿热又润腻的温度,直直撬开他的防线。
&esp;&esp;雷耀扬愣了一瞬。只是一瞬。
&esp;&esp;随即,他搂住她腰,顺从地迎了上去。手臂倏然收紧,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esp;&esp;掌心贴上她腰后光滑的皮肤,浴袍的布料在指间滑开,露出胸口大片温热的肌肤。男人吻得很深,却始终克制,没有半点粗暴。就像是在确认彼此都还在边界之内,却又谁都不想逃开这个边界之外。
&esp;&esp;女人的手贴在他后颈,指尖微微发颤。他低声笑了一下,贴着她的唇角:
&esp;&esp;“你真是———”
&esp;&esp;唇瓣再次相接,话又被吻吞掉。
&esp;&esp;他趁机加深了吻,舌尖探入她口中,掠夺般卷住她的,吸吮得啧啧有声。舌尖纠缠,交换着津液,他尝到她口中的甜和肌肤下的温热,开始不餍足地持续攥取。
&esp;&esp;客厅里灯光太暗,时间像是被拉长。
&esp;&esp;只有呼吸、心跳,还有彼此肌肤贴近时传来的体温,一点一点把白天的惊惧、愤怒与疲惫融化。
&esp;&esp;良久,雷耀扬才稍稍退开喘息,声音暗哑:
&esp;&esp;“今晚…我们都不要再讲道理。”
&esp;&esp;其实是,爱没有道理,是死心塌地爱她,没有道理。
&esp;&esp;齐诗允没说话,脸埋进他肩窝,手指滑进他发间轻抚。她轻轻应承了一声,但那一声几乎听不见,却足够点燃一切。
&esp;&esp;男人收紧怀抱,按下遥控关机键。
&esp;&esp;城市的夜仍在窗外流动,而屋内的一切,仿佛终于顺着彼此心意,安静地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