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原先没料到韩笠会如此,不免尴尬。
韦柳钦连忙起身说:“你俩坐下吧,我去盛就好。韩同学,你坐。”话毕,她把那碗汤放到韩笠的座位前。
“妈,你坐吧。我去盛就好。”裴晏禹向一旁尴尬的韩笠递了个眼神,让他先坐下,然后自己回了厨房。
韩笠本是好心,没想到居然害裴晏禹挨了骂。尽管骂裴晏禹的人是他的父亲,可韩笠的心里依然感到不快。奈何这毕竟还是裴晏禹的父亲,韩笠只得忍着,对神色放松的女主人说:“我之前没喝过蛇汤。”
“那今晚就多喝几碗,你们那里的人生活质量比较高,不像我们偏远山区,自己打野味。哈哈!你是哪里人?”裴榷拿起筷子,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听到韩笠说了地名,他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又说:“你们那里教育好,好的大学也多。当初裴晏禹考你们学校,费了不少劲儿。”
韩笠看向将两碗汤端出来的裴晏禹,起身接过其中一碗,双手交给韦柳钦,又同他一起坐下。
韩笠知道裴榷这说的是客气话,于是说:“不会吧?裴晏禹的成绩很好,在我们学校能拿奖学金的。”然后,他用自己的奖学金和b约会了。——韩笠瞄见裴晏禹拿起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得逞地笑了笑。
裴晏禹发现他脸上细微的得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对父母说:“爸爸吃饭、妈妈吃饭。”他也对韩笠说,“吃饭吧。”
这般招呼过后,裴晏禹才端起自己的汤碗。
韩笠看得心里的得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他预感这个算不得富余的家庭里还藏着自己数也数不清的“规矩”,不耐烦再次浮上了心头。
微光的重生5
因着韩笠的到访,席间所有的话题几乎全围绕着韩笠。
裴晏禹深谙韩笠的个性,生怕父母终将韩笠问得不耐烦,使他在席上摔了碗筷。可让裴晏禹十分意外的是,韩笠的态度一直非常好,谈吐之间分寸拿捏得十分恰当,还时不时说一句玩笑话,逗得两位家长都很开心。
尽管如此,裴晏禹总能感觉得出来,韩笠所说的许多话都不由衷,偏偏他扮演得好,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看不出破绽。裴晏禹暗忖韩笠演惯了戏,所以如此,但自己的家成了表演的舞台,这总归令裴晏禹感到遗憾和心酸。
裴晏禹自己也偶尔说几句应承的话,却很快疲惫了。
他在旁边听韩笠绘声绘色地说起学校里的生活,觉得他所描述的校园和自己所处的环境相去甚远,可竟和其他人印象中的校园生活差不多。裴晏禹不禁猜测,或许韩笠所说的正是他读书时过的日子。这么一来,裴晏禹便听得津津有味了。
电视上的整点新闻结束后,韦柳钦拿起一旁的遥控器选台,打算按时收看当地的天气预报。
选到当地电视台时,这个频道的新闻还没结束。
本是欢乐祥和的元宵夜,新闻里却报道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到今年二月为止,全国高校大学生中感染艾滋病的比例再度上升,大部分因男同之间的性行为而广泛传播。
“同性恋就是变态!”新闻尚未播完,裴榷已经斩钉截铁地评论,“韩笠,你说是不是?男人不像男人,这不是变态吗?”
裴晏禹食不知味,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韩笠同意地点头,轻松地说:“确实有这种变态,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和神经病没两样!”
韦柳钦惊恐地问:“你们学校也有这种人吗?”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韩笠假装无可奈何地说。
她紧张极了,发愁地说:“那怎么办?太危险了。要是住同一个宿舍,什么时候被传染了都不知道呢!”
韩笠作安慰状,道:“这个没关系。其实那种人一般都很招摇,打扮得跟人妖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见到了,躲远一点就是。”
双方的对话仿佛格外投机,裴晏禹却知道韩笠这是顺着父母的话胡扯,真情实感的模样更让裴晏禹听得刺耳,既不高兴父母这保守封建的态度,又为韩笠愚弄自己的父母而不悦。
“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是血液和体液,住在一起怎么会传染?”说完,裴晏禹不满地瞪了胡说八道的韩笠一眼。
“住在一起怎么不会?”韦柳钦依旧十分害怕,看儿子这么从容,生气道,“万一他们往你喝的水里面吐口水呢?你没发现,再喝进去,不是传染了?”
韩笠听得愣了一愣,险些在脸上露出夸张的笑。
如果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听到母亲说出这么荒诞滑稽的言论,裴晏禹顶多只是无奈地苦笑。偏偏这时韩笠在家里,裴晏禹惭愧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头隐隐作痛,有气无力地说:“妈,唾液不是体液。你别这么神经兮兮,况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当然会注意保护自己。别瞎cao心了。”
“你妈说得没有错,在学校里注意一点。现在的学生,不三不四的多了去了,没几个好好念书!”裴榷沉了沉气,愤愤然地摇头,“世道变了,越来越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