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在晓,咱们慢慢说。”
秦维勉翻身上马,贺云津坐在他身后,策马向潜邸奔去。这回敖来恩长舒了口气,走到潜邸,听守卫说陛下已在里面,也不进去打扰,就在院中宿卫。
秦维勉把贺云津推到墙上,泄愤一般吻了上去。贺云津一面接住他的攻势,一面以柔克刚,将凌乱凶狠的动作化为温柔缱绻的缠绵。
长长的拥吻直到秦维勉喘不上气才结束,他胸膛剧烈起伏着,贺云津却抚上了他的鬓角。
秦维勉别开了眼,不愿去猜测贺云津的目光。
“你这是……?”
秦维勉缓缓说道:
“无味山中的竹柏,果真再也看不到了。”
贺云津心头一震。云舸死之前两人最后一次相拥而眠时,云舸就道“无味山中的竹柏,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你全都想起来了?”
秦维勉默然颔首。
一时之间,贺云津心头乱哄哄的,不知该往何处去想。秦维勉怎么知道的玉壶的用法,他大概可以推知,那也不是很重要了。
贺云津慢慢抚上了秦维勉的胸口,他想取心头血能令人瞬间失去芳华,也就一定很疼吧。
“在晓——”千言万语在心头,贺云津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他卡顿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
“我不知该叫你什么了……”
正航?在晓?秦维勉也不知道,他忍着眼底的热泪,故作轻松地笑道:
“‘在晓’吧,这是你挣来的。”
贺云津笑了,心想重逢是该开心些。
“你都想起来了……那你这些日子一定很想我吧?”
秦维勉被他气得喉头一梗。难道没有前世记忆,自己就不会想他?
“想啊,不仅想,还给你风光大葬,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呢。”
贺云津闷笑了两声,这些他刚刚在巷议里也听说了。
他拉着秦维勉往铜镜前走。
“来。”
贺云津推着秦维勉转过去,两人看向铜镜里,秦维勉不愿看见自己的衰弱映衬在贺云津的英华之前,扭身欲走。
“诶,”贺云津摁住他,将手放在他双鬓。随着双手拂过,秦维勉的头发竟然恢复了乌色。
秦维勉回身急道:
“你有法力了?”
贺云津笑着点头。
“……那你不直接进宫找我,在大街上乱逛什么?!”
贺云津没想到他先想到的竟是此事,连忙解释:
“我也不知道离开了多久,怕贸然出现给你添麻烦,本想夜里再潜行去找你,结果先在街上听见议论立后的事情。我正想打听打听,结果被天雪看见,拉着我就不许走,说什么都不听——”
秦维勉想起来了,他见到贺云津的时候,路天雪还拽着那人的胳膊呢。
贺云津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维勉:
“你以为我就不想你?”
他说着便将秦维勉抱了起来,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你在天上都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是仙是妖,还是鬼?”
两人一边替对方宽衣解带,一边在亲吻的空隙里见缝插针地说话。
“他们说我可能获得了太扑之力,让我试着去控制灵脉……”
“然后呢?”
“灵脉之力甚巨,我被它吞噬,在幽谷中缠斗……”
秦维勉伸手放下床幔,将榻间的风光笼起,气喘着问:
“你制住了它?”
贺云津停下动作,褪下身上仅存的衣袖,昏暗之中,那臂膀上忽然现出蜿蜒的脉络,金光灿灿。
秦维勉呆住了。
“这是……”
“这就是灵脉。”
贺云津收了神通,专心去抚慰怀中的爱人。他省去了在幽谷中缠斗的过程,省去了他如何一次次被灵脉冲散魂魄又重新凝聚,如何一次次借助灵脉之力重塑自己的躯壳又被再次打得灰飞烟灭。
所幸他战胜了,将灵脉的源头收束起来,并在那上古力量的支撑下化育成人形。
其中的艰难苦痛秦维勉没必要知道,现在他只想一慰相思之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