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老头给了孙婆子一个眼神。
后者眼泪汪汪地扶着夙子沣回了屋。
她搀着他上了床,安抚了几句,转身轻轻关上门。
门关掉一半,夙子柏忽然伸出手挡住,他不冷不热地道:“阿奶,我有话想跟三弟说。”
孙婆子抹了抹眼睛,想着还要料理两个孙儿的后事,一时间也没心情管他们。
她侧头,喊道:“大敬,惠芳,你们把子柏也抬进屋吧,等会儿事儿多,让他们待一块,也能彼此照顾一下。”
她失去两个孙子了,剩下这两个,可不能再有事了。
杀人何必亲自动手
夙子沣虚弱地坐在床头,他看着夙子柏被他爹娘抬进屋,连人带椅放到他的床边。
“外头还有子鸢跟你们爷奶,你们都好好的,暂时先别瞎跑了。”
说完,夙大敬拉着木偶一样的吴氏出了房间,并轻轻关上房门。
三月份的太阳,说不上多热,但临近申时,日头正烈,若不关上门窗,待在房间里也会觉得刺眼。
然而,夙大敬的贴心举动并没有让夙子沣觉得有多感动,反而还因为他把夙子柏带进屋而感到不满。
大门关上,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
系统:[别告诉夙子柏你们是被夙笙伤的,那个女人是修仙者,硬碰硬,我们打不过。]
夙子沣暗自点头,并决定把污水往夙笙身上倒。
他一把握起夙子柏的手,恐慌地说:“大哥,夙笙堂妹是克星,她和她爹娘一样天生就是扫把星转世,只要她还在一天,我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
夙子沣不敢给夙子柏说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下去,“五年前我就想与你们言明的,只是后来碰上她突遭失踪,我想着这辈子可能都很难再相见了,索性就没再提。
眼下她回来了,我也不怕全部告诉你,她身上带煞,若不离开这个村子,远离我们,下一个出事的人可能就是我和你其中一个。”
修仙木灵根这些夙子沣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他大哥。
说了也没用,即便他跟衙役指认,夙笙不认,他又能奈她何?
没凭没据,指认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是树妖,别说衙役不相信,他说出来,只怕爷奶爹娘他们也都不会信。
纵使他能诱供夙笙亲口承认,凭她的本事,难道还能被区区一个大牢困住?
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把那疯子惹急了,连夜又杀过来。
夙子柏静静地注视着夙子沣,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两人对视良久,他才沉声问道:“老三,你之前一直说不能分家,是不是因为你早就预知到会出现今天这一幕?”
“嗯。”夙子沣心下微松,相信了就好。
他点了点头,脸色苍白。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要是早告诉我,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夙子柏悔恨不已,抓着头发直懊恼。
“天机不可泄露,我要说了,我们也会因为窃读到天机而遭罪。”
夙子沣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多次暗示过你们了,你和二哥也向我亲口承诺过,我哪知道你们会出尔反尔,爷奶说分家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让他们分走了。”
“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分家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就像当年你说梦到小叔会克死我们一家,但因为我们先下手夺了先机,才得以逃离这个下场一样,对吗?”
夙子柏轻声询问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后悔。
在得到对方肯定地点头后,他颓废地低下了头。
起初他和子青是不相信老三这些预知话的。
可对方一连几次说中未来发生的事情,带着他和老二躲过好几次危险,甚至还知道赌场里好几场赌注应该押什么可以赢。
掷骰、牌九、斗鸡、斗蟋蟀等等也几乎逢赌必赢。
事实摆在眼前,他和老二不得不信。
尤其是在他和小叔说完话就频频倒霉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
在解决掉叔和婶后,他和老二报着要拯救这个家的念头打算连同夙陌几个也偷偷除掉。
反正他和老二只是偷偷下点蒙汗药,让他们自己在精神不佳之际在赶街或者上山时发生意外,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会知道。
只可惜他和老二想对他们动手的时候不小心被老三看到了,对方制止了他们并生气地斥责他们的行为。
假如那天他们成功把药下到了夙陌他们喝的水里,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夙子柏愤怒地吼他:“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止我们,老二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砸断腿!
明明是你说的他们天生带煞,几世罪孽深重,无法消除,我和老二冒着会坐牢、顶着被良心道德谴责的风险去挽救我们的小家,你非要冲出来装什么慈悲心肠!”
要是早点把这几个灾星解决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