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答案的商颂鸣偏头看向商延枭,却没料到对方神色如常,完全没有“落选”该有的失望。
有站队大房的股东说,“老夫人,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已经退居幕后好些年了,这会儿又要亲自管理集团?恐怕会力不从心吧?”
商老夫人明知道这话里有故意看轻自己的成分,却不急着回答。
柏续代替出声,“恕我直言,集团的管理从来都不是董事长一个人的重担,那么多部门总经理,每人管好自己手底下的项目和员工,又怎么会让老夫人力不从心?”
他看向大房一家子,又看了看二房父子,“除非,有人故意想要为难老夫人。”
商老夫人看向齐善水,反问,“老齐,你是在场所有股东里资历最长的,你觉得呢?”
“……”
原本站队大房一家子的齐善水顾着昔日的交情,改口,“老夫人要是愿意坐镇,自然、自然是好的。”
商延枭趁着众人沉默之际,率先表态,“我没意见。”
商确言配合自家兄长,“我也没意见。”
柏续勾唇,将矛盾直接指向大房和二房,“其他几位怎么看?”
商可意沉默以对。
边上的商祈顺看清了局势,不得不放弃这一轮还没开启的交锋,“我没意见。”
很显然,三房本来就无心于这“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但同样不想让他们得逞,于是才搬出了老夫人,用得还是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如果大房和二房还要“咬死”继续争下去,只怕得不偿失。
商运眼见着其他人都“表了忠心”,只能顺势点头,“就听老夫人的。”
一场本该你争我夺的闹剧,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宣告了结束。
股东们接二连三地离去。
商老夫人端坐在位置上没动弹,其他商家人见状隻好陪同。
很快地,会议室里没了外人,商老夫人这才吩咐柏续,“小续,麻烦你去关个门。”
“好的。”
柏续乖乖关了门,下意识地绕回到商延枭的身边。
商延枭同他耳语,“怎么去了这么久?”
柏续长话短说地解释,“老夫人猜到自己贸然前来会有股东不同意,所以特意去了一趟律所,让肖律师带着协议合同一块来。”
说服商老夫人出席股东大会、控制局面,确实是柏续凌晨才想出来的主意——
商老爷子之前在自传里就多次夸奖、肯定了妻子的商业头脑和能力,还说商老夫人才是他创业路上最亮的指路针。
他还在最后尾章提及,如果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一开始就属于商老夫人,她一定也能将其管理得出色!
按照柏续一开始的设想,说服商老夫人、让她也参与这场票选。
毕竟只要商延枭等三房一派站队表态,加上老夫人自己手上的股份占比,大房和二房再怎么争也争不过。
然而商老夫人想得比柏续更长远、更简便。
这不,拥有法律效益的东西一摆出来,结果不言而喻。
两人短暂交流间,坐在主位上的商老夫人就开了口,“可意,阿运,你们姐弟两人到我跟前来。”
商可意和商运听见这声招呼,内心深处的不安又深了一层。
碍于“孝”字。
两人只能一前一后地走上前去,忐忑,“妈。”
“……”
商老夫人没接话,只是缓缓起了身。
她的视线在姐弟两人间来回移动,内心压製许久的悲凉一点一点地弥漫出来,全然没过了脸上数十年如一日的温和慈善。
——啪!
忽然间,商老夫人当着商家所有人的面,用尽全力将一巴掌扇在了商运的脸上。
她平生头一次没了作为母亲的宽容和慈爱,厉声吼道,“好你个不孝子!”
商老夫人戴了许久的檀木佛珠猛然挣断, 随着响亮的巴掌声而散落在地,劈里啪啦地撞得在场众人的心头狂跳。
柏续一改往常看戏时的淡定,下意识地将吃惊的目光投向商延枭。
商延枭察觉到他的视线, 无声摇了摇头。
要知道,商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待儿孙辈一向宽容温厚, 以往老爷子发脾气时, 她都是在边上规劝、暗中帮衬的那号人物。
如今突然发起了脾气、甚至动手扇了巴掌, 那就足以证明她失望、痛心到了极致!
“……”
商运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意, 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他活了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被商老夫人打脸。
商颂鸣一下子就急了,走上前来, “奶奶, 你这是做什么?”
商可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到了,怔了两秒才开口, “妈,有话好好说, 我和阿运……”
“你给我闭嘴!”
商老夫人打断商可意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