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确言怔然。
柏续坚信作为原书男主的他没有那么脆弱,果断转身,“走了,你自己待着吧。”
“……”
商确言盯着柏续渐渐远离的背影,松开了一直攥着毯子的双手,连日来被悲痛占据的沉甸甸的心意外轻了不少。
“四少!”
管家林伯着急忙慌地赶来,“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独自跑到这里来了?跟着你的保镖呢?怎么做事的!等我回去就和……”
“林伯,和其他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要单独散散心。”
商确言看着管家眼中的担忧,混沌的大脑像是破开了清明,“你放心,我再不会做傻事了。”
“……”
林柏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有些惊喜。
商确言垂眸注视着腿上的毯子,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其慢慢掀开。
“四少!”
林伯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商确言盯着自己注定成为定局的残缺,没有像以往那样表现出任何激烈抗拒。
“林伯,我爸妈不在了,我哥现在昏迷着,所以从今天起,三房只能靠我了,是不是?”
林伯不想给商确言太大的压力,“会好的,三少一定会醒来的,四少你也会好的。”
商老夫人已经联系了最有名的假肢定製厂商,只要商确言愿意,就能在创面好全后的第一时间换上复健。
商确言脑海中回荡着柏续刚才说过的话,那些犀利的言论就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困他多日的重重阴霾。
是啊,他不能就这样让外人看轻了自己、看轻了兄长,更看轻了他们三房!
哪怕未来这条路再难,他都得积蓄勇气一步一步走下去!
时隔近两个月,商确言终于有了“生”的欲望,“林柏,我饿了,想回去吃东西。”
林伯喜出望外,“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
偌大的二层主卧里,商延枭一改之前的“昏沉”模样,他从容地享用着精致而可口的午餐 。
没多久,他就放下了筷子。
谢奇看着饭菜的余量,关切询问,“三少,不再多吃一点儿?你最近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为了在外人前装得逼真,更为了防止不速之客的特意探查——
商延枭每天都在严格控制饮食,以往爱好健身的运动量也降低了,这体重自然会有所下落。
“不了。”
商延枭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下床缓步走到窗边,他透过帘缝观察着别墅外围的景色,眸底不见一丝轻松。
“小言人呢?他情况怎么样了?”
“林伯说四少这段时间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我今早看四少那样子,瘦得厉害。”
原本的商确言是个明面上的“拽哥”,活得乐观、自信又张扬,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地呆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生机。
“……”
商延枭听得蹙眉。
谢奇再三询问,“三少,不需要把你的真实情况告诉四少吗?”
商延枭眸底晃出一丝不忍心,可嘴上还是强硬道,“先不说,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家里,他不可能靠我一辈子。”
如果放在以前,商延枭或许会纵着自家弟弟继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
人死不能复生,三房遭遇重创,未来想要在商氏重新立足,光靠他一个人小心谨慎、筹谋布局是不够的。
商延枭是心疼自家弟弟,但更希望他在这样的“绝境”中磨练心志成长,而不是自暴自弃成为了其他人口中的谈资笑柄!
如果商确言从此就这么一蹶不振,商延枭只会可惜和痛心,那样才是真正的懦夫!
“明天就是家宴了。”
商延枭考虑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转身提醒,“你晚上找时间和小言、林伯聊聊,提醒他们明晚多注意二房那边的情况。”
谢奇立刻领意,“明白!”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上回那别有用心的护工就是受到了二房那边的金钱驱使,和他幕后对接的人还是二房的远房亲戚。
隔了三四层人际关系去收买一名护工?
小心到这个份上,真不知道该说二房是谨慎过头,还是愚蠢过了头。
谢奇又想起一事,低声询问,“三少,小柏先生那边怎么办?需不需要我也嘱咐他几句?”
一直以来,商老爷子的脾气有点古怪,喜怒不定,全家上下没几个人能琢磨得明白,万一柏续不小心说错话、触了雷,那跟着倒霉的就是他们三房。
至少在家宴那种场合,能保持沉默就尽量保持沉默。
商延枭眉心微蹙,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主卧门口突然响起陈余飞的一声——
“小柏先生,你回来啦?”
比平常高了不少的音量,暗含一种急促提醒,商延枭和谢奇的面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