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在水里把湿漉漉的衣裳脱了个干净,他晕晕乎乎地泡在温热的池水里,顺便看了下这个池子的构造,也不知道这水是如何一直保持着温热的状态。
等温池回过神来,才发现时烨不知何时离开了。
少了一个人在旁边盯梢,温池脑海里那根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他放松地瘫在池边,大脑开始放空。
然而很快,有脚步声在安静之中响起。
本来瘫着的温池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只有眼睛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看去,便见时烨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踱步而来。
时烨身形高大,那身材就像衣架子一样,无论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裳都显得那样好看,他坐在轮椅上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当他站起来时才能发现那双腿是真的修长。
温池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时烨捕捉到了,直勾勾地看向他。
冷不丁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温池顿时有种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温池赶紧垂下眼睑,假装出正在认真泡澡的样子。
时烨走近后,并没有要和温池一起沐浴的意思,而是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这期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温池身上挪开过。
这强烈的盯梢感让温池头皮发麻,可他很怂,不敢让时烨回避一下,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泡在池水里。
好在时烨似乎没有折磨温池的想法,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让温池洗一洗身子,尤其是腰部某个地方。
虽然时烨没有明说,但是温池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把被花子藏碰过的地方洗干净。
温池很无力。
他终于相信了朱公公的话,这个狗太子果然还在为花子藏抱了他的事耿耿于怀。
只是苦了他一个晚上洗了四五遍澡。
洗到最后,温池感觉自己都快洗脱皮了,他像一片浮叶泡在池水里晃晃荡荡,连起身的力气都被泡没了,整张脸红得宛若刚刚被蒸过。
时烨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拿来的衣裳扔在了屏风上。
“穿衣。”
温池叹了口气,用被泡得沙哑的声音说道:“是。”
温池手脚并用地爬出池子,起身走到屏风前,拿起那些衣裳,才发现这并不是他的衣裳,好像是时烨的衣裳,不仅颜色是他不敢穿的明黄色,而且这衣裳比他的衣裳大了不少。
坠楼
温池试着穿了下时烨的衣裳, 无奈太大了, 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还有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滑的趋势。
“时烨……”温池弱弱喊了声站在屏风后面的时烨,喊完后,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赶忙结结巴巴地改了口,“太、太子殿下……”
时烨语气很淡地嗯了一声, 须臾,才出声:“何事?”
温池扯了扯宽大的袖摆:“这衣裳貌似不太合适。”
时烨问:“何处不合适?”
温池轻手轻脚地靠近屏风, 双手搭在屏风上, 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往屏风后面瞧, 他这才瞧见尽管时烨就站在屏风后面的不远处, 却是背对着屏风,无声无息的背影几乎融入那片不被光线照亮的昏暗中。
“这衣裳太大了,我穿着不合适, 而且这颜色……”温池顿了顿,硬着头皮说, “太子殿下,你能否派人去竹笛居把我的衣裳取来?”
毕竟身在古代,有诸多忌讳,怂如温池自然是没胆子穿着这身明黄色的衣裳在外面瞎溜达, 哪怕是在这夜里, 若是被人瞧见了可能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然而时烨拒绝得言简意赅:“不能。”
温池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骤然僵住。
时烨冷声道:“若是你认为本宫的衣裳不适合你, 你也可以就这么光着出去, 本宫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温池:“……”
狗太子!
温池心里骂骂咧咧,他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穿上时烨那件明黄色的外袍,而是将外袍搭回屏风上,隻穿着白色的里衣走出去。
背对着他的时烨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冷淡的目光落在温池消瘦的身形上,顿时暗了几分。
“为何不穿外袍?”时烨的嗓音略微喑哑,却不难听,反而像是行走的低音炮一般。
温池挠了挠头,随口掐了个理由:“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可惜我的头髮还是湿的,我怕把水弄到那上面。”
闻言,时烨对他招了下手:“过来。”
温池瞬间紧张起来,他悄无声息地咽了口唾沫,攥紧手心,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
走到时烨面前,他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时烨沉浸于光与影之间的脸。
时烨比他高出很多,垂下眼帘俯视他时,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明明他们彼此之间隔得那么近,却硬生生地拉出了一段无法跨越的鸿沟。
温池感觉到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