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府,后厅。
李嵊屿坐在主座上,端着婢女斟上来的茶水,轻抿两口,随后将茶盏置于方桌上。他鹰眸如剑一般凌厉地扫视着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人,冷声问道:“不准备说是吗?”
“咳咳,姐夫,我们就是出门逛逛罢了。”沈慈望着李嵊屿那冷若冰霜的脸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清咳两声,随后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发怵,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男人动怒,在她往日的印象里,男人脸上永远都是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好似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他。
“出门逛逛?本侯前些天下令说这段时间府内女眷均不得出府,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李嵊屿饱含磁性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容他人违背的威严,他起身站立,把目光放在沈慈身上,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跟手上的小动作尽收眼里。
“姐夫说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只是……”
为了化解这沉闷的气氛,沈慈硬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但李嵊屿的眼神过于锐利,看得她头皮有些发麻,最终她也只得将头微微垂下,以看着自己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爹爹,是我缠着姨娘,让她带我出去玩的。”年仅五岁的囡囡原本被吓的不敢出声,眼下见姨娘开口承认了,便仰着头,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就把她叫沈慈带自己出门的事给招了。
李嵊屿听着囡囡的回答,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俯视她,却不言语。
“爹爹,囡囡已经交待了,我跟姨娘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囡囡见李嵊屿对自己笑,便天真的以为已经没事了,开心地上前伸出小肉手拉着自家爹爹的衣袖,甜甜问道。
谁知李嵊屿‘咻’的一下马上变脸,指着远处,厉声说道:“天天就知道玩,去,现在回你自己房间,把三字经给我抄上二十遍,没抄完今天不准吃饭。”
一说到让抄书,囡囡小嘴一瘪,眼泪涮涮的就流了下来。
“侯爷。”沈云念看着大厅里的状况,快步上前,来到李嵊屿边上,对着男人轻唤一声。她本来在房里查看这个月呈上来的账目,刚刚听见丫鬟们来报,说沈慈她们偷溜出府,回来的时候被侯爷亲自撞见,现下正在后厅问话。她听完后瞬间气得半死,但气归气,脚下却是不停地往后厅赶来。
李嵊屿见沈云念唤他,只点点头,轻“嗯”了一声。他看着不停抽泣的女儿,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摆手示意婢女将囡囡带下去,顺便让其督促她抄书,并告知囡囡让她抄完了拿给自己检查。
最后,囡囡只能不停的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哭闹着在婢女的带领下离开了大厅。
对于囡囡求助的目光,沈慈也只能干看着,毕竟这事她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怪就怪这孩子年幼,连个谎也不会撒,竟自个把自个给招了出来。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溜出去的。”李嵊屿重新坐回主座,将目光转回到沈慈跟知夏身上,开口问道。
沈慈闻言一直不答话,只是一会儿抬头看看屋顶,一会儿低头看着地面。她身侧的知夏毕竟是个婢女,想着既然自家小姐不准备说实话,她也就不敢言语,免得等下小姐责怪她。
站在一旁的沈云念深知妹妹习性,知道偷溜出府这是她的老毛病了,眼下瞧着沈慈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也有些恼了,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额头,斥道:“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你,让你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没什么吸引我的。”沈慈被姐姐戳的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她翻了个白眼,随即回道。
“没什么吸引你的你还偷溜出府?”沈云念盯着妹妹看,反问道。她也是不解,既然说没什么吸引她的,干嘛还老往外跑呢?
李嵊屿本来坐在主座上悠闲的品茶,听到沈云念这么问,便插了句嘴,戏谑道:“估计是嫌我这侯府太小,容不下她了。”说完后还哈哈地笑了几声。
沈慈瞟了眼自己的姐姐跟姐夫,心里估摸着她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脱身了,于是她便将三人是如何溜出府去,出了府又去了哪里的经过完整的说了出来。反正她知道有了这次出府被逮到,以后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玩了,索性就全都说了。说完后,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本侯要对你们这次私自出府作出惩罚,以示警戒。”李嵊屿用手指轻扣着桌面,看着沈慈,轻笑着说。
“什么惩罚?”沈慈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疑惑,问道。
李嵊屿看着眼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明媚少女,到底是没有狠下心来过于处罚,他开口道:“念你是初犯,禁足七曜,回去面壁思过。”他捕捉到少女听到禁足二字时眼中露出的一丝喜色,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再犯,下次本侯便让人打断你的双腿。”
男人把‘打断你的双腿’这几个字咬的极重,看到沈慈听见后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李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