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细血管。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元满脸颊总是红润的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血色和蓬勃的生气。等了很久,他没有等到回答。连一声拒绝,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元满垂着头,木然地站着,不哭,不闹,不发脾气,不说话也不看他,沉默累积化作不可挽回的疏离。寒气将其包裹,封疆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下沉,冷漠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无声的轻蔑往往比刻薄的指责更让人痛苦。他宁愿元满闹脾气,哭也好,骂他也好,起码证明她还愿意对自己产生情绪,可如今这样,她乖巧沉默,他连伸手安抚她的理由和资格都没有。“会冷吗?”封疆试图找些话题来缓和气氛,他朝元满靠近了一些。“今天气温比较低,一直在室外容易着凉。”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左右听着就像是在赶人回房间,可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关心一下她。果不其然,元满转过身就往回走。不急不缓的步伐,封疆在身后跟着,又懊恼又无奈。回到房间后,元满就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前面拼乐高。那座乐高城堡在元满的努力下已经初见雏形,她很认真,认真到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当成空气。封疆坐在床边看她,她盘腿坐在地上,埋着头在不同的框子里翻找零件,长发披在身后,毛绒绒的家居服衬得她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突然她停住了动作,似乎是有一个拼接处搞错了,她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拆开。正当她疲惫地看着手中的零件发呆时,一把拆件器递到了眼前。封疆举了一会,发现她没有要伸手接过去的意思,只能蹲下身,悻悻将其放在她身前。两相沉默,元满将手中拼错的零件放在一旁,着手拼起别的地方来。她的态度像是凛冬里一把阴柔的软刀,无力,柔软,却刀刀见血,温驯和锋芒在她身上矛盾的并存着。封疆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刚刚拼错的部件,用拆件器拆开,然后整齐地摆放在她身前。元满没有阻止,她专心致志地拼自己手里的零件,对封疆讨好的态度视若不见。“你在找这个吗?在这……”“好像不是这样拼的,要不要我帮你?”“这个颜色也很好看。”封疆几次试图和她搭话,都被无声地拒绝了,元满低着头安静地拼着手里的东西,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因他而改变。“玩一会就站起来歇一下,长期低着头对你的颈椎不好。”封疆努力让语气柔和一些,想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在关心她,可这些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像是在管束她。封疆尴尬的抿了抿嘴唇,小声解释:“不是不让你玩,我是怕你脖子不舒服……”没有等他解释完,元满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了框子里,地上散落的零件,摊开的图纸一一规整分类放回原位。除了封疆碰过的拆件器和那几个零件。一切都收拾好后,她爬起身去浴室洗手,擦水的纸巾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元满径直越过封疆,爬上床盖好被子睡觉。封疆看着地毯上他摆放整齐的零件和拆件器,像一场精致的笑话。他站在卧室中央看着元满爬上床,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将自己缩成一团挤在床角上,再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紧。这个缓慢又简单的动作,是她隔绝封疆的决心。“现在睡觉,晚上容易睡不着。”封疆走到床边,开口提醒。他想到自己从监控里看到的画面,继续说:“你在枕头下面藏了零食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就起来偷吃,而且吃完还不刷牙,牙齿不想要了吗?”管教的语气没有刺激到元满,她一动不动地蜷着,脸也埋在被子里,只对着封疆露出半个后脑勺。封疆缓缓在床边坐下,有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威胁道:“你如果再半夜偷吃零食,我就把它们全没收了。”被子里的元满动了一下,看来是威胁起到了作用,感觉到对方终于对自己有了一丝反应,封疆心里暗暗开心起来,他佯装淡定,可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想吃的话可以白天吃呀,宝贝,你想吃什么零食,我让人买来。”在封疆期待的注视下,元满掀开被子缓缓坐起身,枕头被拿开,巧克力,奶片,qq糖,各种各样的糖果被她一个个扔在了地上,全部清理干净后,她又重新用那个姿势躺好,给封疆留下了半个后脑勺和一地散乱的糖果。在她丢糖果的过程中,封疆就仿佛被抽了一个又一个耳光一样,他的人,他的爱,通通被她拒之门外,被她像丢糖果一样一点点扔在地上。怒意以一种难以控制的速度涌遍全身,眼眸被委屈烤得通红,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你就这么不想理我?”没有回应。无形的对弈,元满逼得他方寸大乱,理智节节败退,封疆喘着气,咬牙道:“既然你不想说话,那就别说,永远别说!”狠话放出去后的封疆有点后悔,可出口的话再难收回,他愤愤地朝门口走去,关门前,他回头看了眼蜷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元满,冷冷丢了一句:“随你的便!”重回寂静的房间,一地散乱的糖果,元满抱着膝盖蜷缩在被子里。之前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物,抑制了她的性瘾,所以哪怕很久不做,她也没有犯病。可自从断了药之后,欲望便愈来愈强烈,起初她可以用拼图乐高和读书来分散注意力,用以缓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晚上的欲望便更加难以控制起来,她只能靠甜食刺激分泌的多巴胺来弥补疏解,作用虽然微弱,但至少能让她不那么难受。此刻,房间里还残留着封疆身上的气味,元满将脸藏进柔软的被褥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