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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陌这样鲜少有感情波动的人,也确实觉得满意得很。
他十三岁被双亲丢来这位于边缘、早让帝国捨弃的垃圾星球凯札拉后,五年过去,他从当初异能方觉醒、精神力最为暴动不稳的难驯状态中跌跌撞撞,凭藉着极少的物资与运气刻苦地碎牙吞血地在这星球上生存了下来,替自己寻了一处安全的洞穴,习得如何与不同的异兽们打交道,偶时瞧瞧当年随自己被一同扔下的包袋里的书籍,觉着日子过得无趣也漫长。
五年间,纪陌能感受到自己的异能日益庞大与充沛,基本上也清楚他的能力十有八九便是那传闻间仅次于帝级的、放眼帝国不出五位的十级治疗系。毕竟早在十三岁觉醒结束后,他本能地便晓得了自己天赋所带来的异能约莫有八级之高,在一眾平均四、五级的素质间煞是出类拔萃……
可谁料想的到呢,他总淡然地勾起笑意,本该是帝国之力的他,却在能力甦醒几天后,一次常态性的昏睡间,让他那见识浅薄、平时也对他呼来唤去、打骂有之的普通人双亲假他人之手,扔来了这垃圾星球自生自灭。
他们不晓得他是兽型的治疗系异能者,只认定这父母本就双亡、一次罹难下让他们捡来的养子在数天没日没夜的高热后,成了怪物。而他们的世家名声远播整个特图拉星球,又如何能让这样的丑闻扫了他们的面子?
随而,纪陌的遭弃似乎便也成了理所当然。
在那漫长的五年间,纪陌也想,到底特图拉星球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兽型异能者,倒没什么好牵掛或憎恨那些个不甚要紧之人,他生性本就凉薄,也不曾与那些人有过甚么情感,更没什么雄心壮志,因此于他而言,究竟要在哪里生存,差异实而也没那样的大。
只是他偶尔仍是觉着,一个人在这满目无法化作人形的纯粹异兽前,到底索然无味了些──直到那日,他意外在採集莓果时,瞧见了鲜血遍体、满身深可见骨的伤痕的一头漂亮白虎,正奄奄一息地昏厥于山谷底处,而对方那带着明显杀意的异能,却显着地随着牠失血渐多而逐渐减弱。
那时纪陌便想,就是牠了。
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