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这三个字无异于平地惊雷,王女竟然是有婚约的,季汐微不足道的良心突然小小刺痛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很快她便迅速接受现实,一脸淡然道:“没错,是我和安德鲁绞尽脑汁想出来的py,竟然被你看透了。”医师勉强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后面几日,银星还是没有醒,她托付给医师后,只有在闲暇的时间才能来探望一下。医师虽说话痨嘴巴碎,但是医术和医德勉强在线,给少年灌了雪狼族特调的营养液后,银星的脸蛋竟然也日渐圆润了起来。第七日,王女陛下和往常一般一大清早赶了过来。人还没到医馆,便听到了一声惊呼。她快步走过去,看到医馆的大门敞开着,医师抱着脑袋站在门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屋内看。季汐问:“发生了什么?”医师颤抖着指了指屋内:“陛下,头……头发!”她下意识往屋内一瞥,顿时也愣在当场——映入眼帘的是一汪清浅的蓝,如同溪流一般蜿蜒了满地都是。那是少年的长发,他依旧闭着眼睛好似睡美人一般躺在病床上,头发却在一夜之间长得极长极长,从床上垂了下来,一直披散到了门前。就这二人愣神的功夫,又是一阵“簌簌”的声响,一簇长发竟然朝着季汐的脚腕爬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缠上了她的小腿,微微用力地绞紧。季汐皱起眉头,让医师快去拿剪刀来,把这撮头发剪掉。医师忙不迭应下,赶紧跑到屋内,又气喘吁吁地回来后,手里多了把锋利小巧的手术剪刀。此时此刻,那簇蓝发已经缠上了季汐的小腿肚,试探般地往另一只腿缠去。这可了不得!医师说时迟那时快,“卡擦”一下出手将发丝剪断,那簇头发便失去了生命力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王女陛下一下子后退了数步:“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医师满头大汗地挠了挠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咋回答这个非专业的问题。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怨念。”二人转过身,便看到大门不远处的小径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好似偶尔路过,手里还抱着一捧新鲜的、带着露水的鲜花,整个人被暖洋洋的日光包围着。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模样大约25岁上下,乌黑的短发利索而又清爽,眉眼与他们不同,更像是东方的人种,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他的衣着也很考究,身上则是一袭华贵而优雅的银色长袍,上面点缀着蝴蝶的纹路,左边的耳垂空空如也,右侧却挂着一只长长的金耳坠,给人徒增几分妖冶。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估计是某位身份显赫的贵族。季汐正这么想着,一旁的医师突然表情古怪了起来,垂下头行了一礼。“早安,安德鲁殿下。”???
什么?!季汐吓了一跳,冷不丁抬头又看了那人一眼,正巧那人也在看她,两个人四目一相对,顿时尴尬得她要脚趾抠地。可是安德鲁明显比她更不耐烦,他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攥紧手中的花大步离开。似乎再多看一眼这张脸,就要把早饭都吐出来了。季汐看着他走得飞快的背影,不由得疑惑——明明是有婚约的俩个人,关系竟然差到这种地步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这个问题在当下并不要紧——她方才好像听到安德鲁说了句‘怨念’。怨念?头发的生长是因为怨念么?银星的怨念是什么呢?皮毛?失忆?还是她根本不了解的东西?一旁的医师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突然看了眼一旁怔然的王女,深深吸了一口气:“安德鲁殿下或许说得对,医术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许巫术能有办法。安德鲁殿下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巫术师,陛下不妨求助一下枕边人。”王女陛下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做了那么多次任务,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能感受到这位未婚夫十分不好搞。虽然说方才路过忍不住插了句嘴,但很明显说完话他便后悔了,走得脚底生风生怕她追上来一样,就差把‘我讨厌你’写在脸上。面对讨厌自己的人,大家都不想热脸贴冷pi股。但她好歹也是做过几年服务业,挂下面子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为了可怜的小银星,为了她自己,看来必须要去找未婚夫一趟。……安德鲁所在的宅邸就在皇宫附近。两个人虽然已有婚约,但往来并不多,据说这位未婚夫曾经试过在皇宫里久住,但和王女朝夕相处三天后浑身长满了可怕的湿疹,说什么‘宁愿被踩死都不愿意再和这条章鱼住在一起了’。这是个小小的城堡,依山傍水,背后是一座高高的断崖,断崖上垂下一条小小的瀑布,城堡坐落在瀑布附近的平地上,四周被勤劳的安德鲁住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季汐的马车几乎是从花海里游进去的。一路上车夫喷嚏不断,香得人鼻子都要失灵了。等车子到了地方,慢慢停稳,这辆豪华的黄金马车周围已经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花粉。安德鲁的管家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是个年纪很大的银发老头,穿着干净的燕尾服,虽然已经有些伛偻,精神却还不错。看到王女从马车上下来后,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好久不见,王女陛下。很高兴看到您依旧如此美丽。”空气中浮动着肉眼可见的花粉,季汐用手帕掩住口鼻,开门见山道:“前几日我和安德鲁致信,说我会带一人过来请他用巫术医治。他虽未有回复,但今日我还是自顾自地来了,没想到却看到您在门口等着,看来我做了个正确的决定。”管家笑了笑,脸上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