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爷这么糟蹋人,已经和虐待无二。
“我晓得,但好歹挺过来了,”季汐道:“就是不知道后面咋办。他是向来如此吗?”
“这事儿外人也不好说。不过他年纪大了,那事儿不行了,见不惯咱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咯。”
翠翠说罢,往她身边一站,打量起自己俏生生的小脸和纤细的胳膊腿,笑眯眯道:“不对不对,我是细皮嫩肉,你是皮糙肉厚。不过李秀娥,你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现在这么一站,倒蛮有气质的,看不出是从咱们泥巴村儿里出来的大傻丫头。”
……
到了傍晚时分,门外的大锁终于打开,守院的下人喊她去吃晚膳。
现在去吃肯定没什么热菜了——自打那什么二少爷回来后,一整个下午郁府都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好像请了许多宾客。估计给她留的也就是一些残羹冷饭。翠翠这小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偷偷给她藏了点家里的土特产——白面锅盔,俩人一下午一人啃了两叁个,就着茶水边吃边聊天。
这一聊时间便过得很快,她也了解了更多原主的信息——原来俩人是老乡,一同在泥巴村长大。因为李秀娥八字全阴,村里以为不祥,一直把她当作“阴罗娘娘”关在屋里。后来郁老爷身子不举四处寻找偏方,村里有好事儿的便装神弄鬼一番,让他娶了这“阴罗娘娘”回家,搁床上好生疼爱着。
可不是好生疼爱么,方才在屋子里坐着没感觉,现在走几步大腿好像要断了,腿间也是火辣辣的疼。季汐本想趁着天黑在宅子里散散步,谁知道没走多远便迈不开步子了。
可她现在在哪儿呢?
举目望去是高高的白色的墙,上面是一层薄薄的黑瓦。月光落在上面泛着油润的光。
郁府其实很大。
她本以为自己呆过皇宫,呆过仙岛,人间一个小小的府邸算不了什么,可是那昏黄的灯笼和潮湿的木质长廊看起来一模一样,好似复制粘贴,让她一不小心就忘记身处何处。
罢了,原路返回吧。
她刚抬腿欲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咔吧”脆响。
季汐停下步子,没有回头。
夜色浓浓,昏黄的灯光下,雪白的高墙上倒映着一个高挑而又陌生的身影。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整个人挺拔若松,军帽的轮廓宛如一道锋利的刀刃。
他在她身后,给手枪了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