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拉过雪狼,紧紧抱在怀里,“你弄痛我了。”雪狼小小声的抗议后,他才松开她。
“我有点事要处理,我让夏铃陪着你,晚点回来。”希衡交代着,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雪狼,可是有些事他却是非处理不可。
“我这是被监管了?冬雨呢?”这两天忙着哀悼希辉,忙着生希衡的气,很多事都没注意到,比起和夏铃在一起,她还宁愿冬雨陪伴她。
“你没有被监管,你想去哪就去哪,就是不许离开皇宫。”不许离开我。
雪狼很不满意,但是她知道争执也是无用的,“我想去看看辉儿。”
“夏铃会带你去。”希衡又搂了雪狼一下。“别哭坏眼睛了。”他话才说完,雪狼的泪水已经扑簌簌的流下来,希衡霎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雪狼和夏铃换上了白色的衣物,希辉的葬仪上,每天都有八十个宫人轮流哭灵,一整天不停歇。
希辉早殇,在皇子里,他因为和雪狼亲厚,所以丧仪规格很高,是亲王级别的,希衡还因此罢朝叁天,连太子亲弟四岁落水而亡,都没有如此厚葬。
希辉小小的身躯就困在金棺里面,金棺不是真的金子制作,而是棺木外头用朱漆绘制云龙等祥瑞的图案,棺木还没有封,雪狼知道是特意等她来看他最后一面。
“辉儿啊……”在看到希辉惨白的小脸后,雪狼的情绪溃堤,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希辉躺在哪儿,不懂得什么是愁滋味的孩子,身上盖着绣满经文的经幡,雪狼跪倒在棺木旁边,喃喃自语着,“欢姨母来晚了,你别怕!有我陪着呢!”雪狼最后是被夏铃和几个小太监搀扶出去,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脑海中也是一片的空白。
丧礼是安慰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什么也感觉不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们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他们的时间会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所有的喜怒安乐都随之消散,然而活着的人,就必须背负永恒漫长的伤痛,永远的活下去。
回到春园的时候,雪狼觉得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了,她这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和希衡之间的情感,和玟玥、和希护······,和希辉,脑海中闪过希辉的模样,雪狼的鼻头又酸了。
原本充满欢笑的春园,她好像在哪里都可以看到希辉调皮的身影,而现在却只剩下她和夏铃两个,对于夏铃,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谢谢你。”雪狼的声音里面有浓浓的鼻音。
夏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雪狼是在跟自己道谢。
“奴婢不明白。”对于雪狼,夏铃心中充满了愧疚,原本帮希衡控制雪狼的记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命令,她只需要忠诚的执行就好,可是越是认识雪狼,她就越是质疑自己的行为的正当性,她是希衡培养的死士,照理来说不该有这些情绪波动的,可是雪狼对她真的很好,这辈子没有任何人对她如此温暖,不知不觉,比起希衡的命令,她更想在乎的是雪狼,比起希衡,她更希望雪狼是自己的主人。
“那一日,你跟希衡说,再给我用药,我的身子会出事,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所撒的谎。”夏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知道,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一直抠手指头,内心不安的时候也是。”
“我……”没想到雪狼居然看穿了,希衡平时根本只把夏铃当工具在然是看不透。
“我很高兴,你愿意帮我,我不会跟希衡说的。”
“谢谢。”夏铃过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谢。
“秋瓷呢?”雪狼也发现秋瓷不见踪影,但是一直没机会去问,她放在心上的事情一下子太多了。
夏铃的眉头紧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夏铃的样子,雪狼的心下沉了,“秋瓷呢?”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再问了一次。
“回禀宸妃娘娘,秋瓷在营救任务中,战死了。”闭上眼,夏铃回应,回想起同伴的惨死,夏铃就算受训要绝情绝爱,也无法扫除心中的波澜。
“尸体呢?”虽然有预感是这样的答案,雪狼的语气还是颤抖的,她想起了总是不说话,默默做事的秋瓷,心口隐隐作疼。
“皇上吩咐人将战死的人都安葬了,为其家人从优抚恤。”夏铃报告着,她不知道这么说能否带给雪狼安慰。
“死了多少人?”知道了死去的人身后能得到抚恤,雪狼也不觉得有任何改变,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雪狼很想知道,为了拯救自己的生命,究竟牺牲了多少个人。
“两百二十一人。”
“……”两百二十一条生灵,是希衡为了救自己牺牲的数量,在他们牺牲了生命来挽救她和孩子的生命后,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只顾自己的心情,雪狼逼自己继续问,“伤者呢?”
“五十七人。”
“让我好好静一静。”
“宸妃娘娘,奴婢有一事本不应当说,但是……”
“你说吧,有我在。”
“皇上那日和长公主手下的高手对垒,其实受了伤,可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