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铃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香料盒，雪狼知道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等她再度睁眼，又会变成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雪儿了。

“希衡……阿衡……夫君……”她的声音里面的恐惧，让希衡不自觉地蹙眉，心里十分疼痛，不管她怎么唤他，他都不打算理会，可是当雪狼叫他夫君的时候，他不自觉得心软了，“求求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要夺走我的记忆！”无计可施了，雪狼只能用泪水、哀求来为自己争取时间，豆大的泪珠子滚下脸庞。

无限爱怜的抚着雪狼的脸庞，他拭去了雪狼的眼泪，哄道，“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到时候咱们又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别怕……”他轻声哄劝。

“皇上，宸妃娘娘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催眠，也无法用药，会伤及身体根本。”夏铃的声音传来，让雪狼十分诧异，一时忘了哭泣，瞪大里眼睛。

“没用的东西！”身体一僵，希衡暴怒的吼了一声，原本已经要对夏铃动手，可是因为雪狼看着，才忍下了冲动。

“宸妃娘娘被大公主用药，如果现在再用迷心香，两种药性相融，会伤身，轻则手抖气喘一辈子，重则瘫痪，宸妃娘娘现在惊惧交加，若是使用催眠术，可能会伤害其神智，使其疯魔，奴婢还要动手吗？”夏铃跪在两人身边，雪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朕从以前就一再申明，不管怎么做，都不能伤到宸妃的身子。”希衡已经有了决断，雪狼心中的大石暂时放下了。

希衡打横抱起雪狼，把她抱上了马车，在回宫的路上，雪狼一直很安静，希衡看着她，恨不得能读出她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别想着离开我，我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的声音粗哑，语气并不好，他猜测她现在心里对他充满怨气，恐怕是在筹划着怎么离开他吧。

“不装好夫君了？”雪狼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应，她是还没决定是否要离开，但是要守住自己的记忆和主控权是真的，她正烦恼呢！

希衡看着雪狼，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他当初就是被她这种天地不怕的性格所吸引，可是当她对自己充满怨怼时，他心里真的很难受，只要看到她不开心，他心里就难受，就会成为人们口中的残王，心中充满了即将破茧而出的暴虐。

希衡没有回答，他揽着雪狼，让她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雪狼因为被点了穴，也没有选择，但她心里就是不愉快，脸上的表情也很不甘愿，她越是不甘愿，希衡就下意识的抱得更紧，雪狼也不喊痛，就是在闹意气。

“反正面具都被戳破了，要不要对我老实一点？反正到时候你还是会夺走我的记忆，要不要让我死得明白一点？”雪狼见他不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语气里有着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她的话每一句都带刺，让希衡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伤痕累累，然而这个伤口他只能自己舔，因为他最希望能关心他的人，就是刺伤他的人。

“你问，只要我能回答的，我就会老实回答。”想了想，希衡有些疲累的回答，他多想好好跟她说话？

“在回京的路上，我小产了是不是？”她也不客气了，第一句就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希衡的心窝，在里面搅个不停。

她的问题戳中了希衡的痛点，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心痛，他点了点头，默认了。

“所以我的孩子还有哥哥或姐姐只是咱们再也见不到了，而你打算一辈子瞒着我？你这样好意思说你爱我？”想着就来气，如果她现在有行动能力，绝对会跳起来狠狠赏希衡一巴掌。

“我很抱歉……”出乎雪狼意料之外的是，希衡道歉了，他一直想为这件事亲口向雪狼道歉，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当时的处理，他事后回想起来怎么也不满意，疏离雪狼，找了个替身、疯狂宠爱别的嫔妃，都只是在损伤两人之间的情份，回首他和雪狼之间的点点滴滴，又太多太多他希望时光倒流的瞬间，他多希望自己不要穷兵黩武，多希望自己能够循正道向辉国求娶她呢？

希衡如此痛心疾首，一片赤诚的道歉，雪狼一时也接不下话，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