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罗世杰的反应过于平淡,一看就是有心事,张德皓打算等一下再一起好好问清楚。若是放过好好坐下来谈话的机会,这傢伙是永远不会自己说的。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麵店,这家店从他们念小学时就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涨价,味道也一直都没变,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店。
「两位小帅哥今天要吃什么呀?」因为已经是常客了,老闆娘用着大嗓门招呼着他们。
「我要两碗阳春麵,贡丸汤和蛋花汤!」张德皓也努力扯着嗓子回应。
在老位置坐下,张德皓像要布置神坛一样忙碌起来,先是拿卫生纸擦乾还残留在桌面的水,然后一下子拿筷子汤匙摆在两人前面,一下子又从别桌拿了酱料过来,整齐地摆在靠墙的桌缘,让罗世杰觉得自己好像来到西餐厅。
每次只要和他吃饭就会有这个仪式,罗世杰总是在位置上静静等张德皓布置完成。
「好了,你有空吗?」张德皓对低头看手机的罗世杰问道。
「什么有没有空?我不就和你在吃饭了吗?」
「问你有没有空和我讲话啊。」
张德皓用下巴指了指手机,罗世杰只好把它放下。
「你要干嘛?」
「我觉得你怪怪的。」
罗世杰愣着,耸耸肩说:「我从那之后就都很怪。」
「不是,你这几天特别怪,发生什么事了?」
相处了好几年,罗世杰深知张德皓是怎么样的人,今天没问出个什么,他是不会放弃的。以自己这种个性大概只有他能够发现这几天的异常,有时候觉得很感激,但现在却很两难。
虽然张德皓不擅说鼓励的话,但对于逼口供倒是很在行。不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只是单纯因为他不轻易放弃。
罗世杰原本不打算告诉他关于日记的事,因为这样等于是给自己鍊上了枷锁,很多事情会绑手绑脚无法自由行动,况且在看完第二篇日记后,罗世杰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找出小安究竟是谁,只是还没想出实际的计画。
「告诉我吧?」
在吵杂的麵店里,张德皓的声音宛如一条清流,穿破周遭阻碍传到罗世杰耳里,上次张德皓说这句话是两人国中的时候。罗世杰永远记得那天他们在海边,随着海风飘来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让罗世杰身上所有的防卫通通解除武装。
那时候罗世杰经常翘课到处鬼混,看什么事情都不顺眼,喝酒抽菸算是小事,有好几次还差点被人打,最后是张德皓和世瓔不厌其烦将他从歧路拉回来。
阳春麵和热汤端上桌,香味顺着热气一起往上窜,张德皓端起碗安静地吃麵。
罗世杰默默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水蓝色的信封,放在麵店那有点污渍和油垢的餐桌上。
张德皓看了信封,又看了罗世杰,急忙嚥下嘴里还在咀嚼的食物。
「……信?」
「世瓔留下来的,沉方沂说的那个。」
「真的有?」用指尖压了压信封的厚度问:「看完了吗?」
「我只看了一些。」罗世杰垂下头,拿起信封递给他。「你想看吗?」
张德皓急忙摇头说:「那是世瓔给你的吧?我不觉得我有资格看。」
罗世杰收回手,端起热汤喝了一口。
「信里有说什么吗?自杀的原因?」
「是她平常写的日记,所以也没说得很清楚。目前知道的,就是世瓔同学陷害她,被班导当成霸凌者。」
张德皓皱了眉头,问:「为什么要陷害她?」
「只因为世瓔……她去和辅导室说那个人霸凌同学。」
张德皓嘴角抽动,放下碗筷,他需要时间消化听到的内容。
「所以她是因为被陷害这样才会……」
「我必须先找到那个同学。」
「你要怎么找?请你爸妈拿这个直接去圣修问吗?」
「不行!」
罗世杰突然大吼,张德皓随即转头看了店里,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我自己另外有计画。」罗世杰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不行?这件事牵扯到学校,你以为我们能做什么?」
「我要自己查。」
「你还是要和你爸妈说有这日记的存在吧?」
「……他们不在乎这件事。」
罗世杰语毕,拿起碗筷快速将麵条送进嘴里,又用筷子插了一颗贡丸来吃。张德皓知道他在生气,猜想可能和爸妈发生什么事,不过他没打算追问,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罗世杰接下来究竟想干嘛。
「那你打算要怎么做?你的计划?」
「你有沉方沂的联络方式吧?」
张德皓像偷东西被逮到,一动也不动的睁大眼,他心想这顿饭吃的真辛苦。罗世杰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呵」地冷笑一声。
「果然有吧?」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