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失望而返,正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一个仆人端着托盘上来了。查尔斯赶紧退回去,往回廊深处走。他躲在一座雕像后面,见那个仆人在走廊尽头的墙壁前站定,然后转动了一下旁边立着的烛台。
墙壁缓缓打开,竟然有一道暗门!
仆人进入暗道之后门便关了,走廊尽头仍然是贴着蔷薇花的壁纸。一刻钟之后,仆人从暗门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桶,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快步地下了楼。
查尔斯等他走远,来到走廊尽头那堵墙面前,他学着仆人的样子,转动了右手边的高烛台。果然,墙壁朝一边缓缓退开,露出里面长长的步道。
查尔斯走进去,发觉通道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烛台,他猜想应该也是操纵墙壁的开关,于是扭动机关,墙壁果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隔绝了外界的通道只有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这密道里白天和黑夜几乎没有分别。查尔斯不是胆小的人,他顺着走道往深处去,他直觉前面就隐藏着爱丁堡公爵想要掩埋的秘密,也或许就是他们此行要寻找的答案。
在密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有一方可供窥看的缝隙,用黑铁包了边,约莫有一根手指那么宽。
查尔斯将眼睛凑近去看,门内是一间房,昏暗无光,只有两侧墙壁上挂了油灯。正中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带帷幔顶的床,但上面似乎并没有睡人。墙侧立着一个木桶,查尔斯觉得眼熟,似乎和刚才仆人手中的是同一规製。
查尔斯飞速思考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关着什么人,仆人是来送餐打扫的,那个桶很可能是尿桶。
他绿色的眼睛凑近缝隙,没有见到房间里有人。
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放大在他面前。查尔斯惊得后退两步。待他深吸两口气,缓下心神,再探去看。昏暗房间内部,门下一个身影佝偻着背在抓地上的东西往嘴里塞。
查尔斯仔细辨认,那似乎是一个瘦削的妇人,地上的托盘里盛着麵包和熏肉,她此刻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
也许是对他的视线似有所感,妇人再一次抬起头来。查尔斯得以看清她的容貌,约莫四五十岁,同白金汉公爵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但看起来瘦弱很多,皮肤干瘪地贴在颧骨上,头髮乱糟糟的,一双眼睛辨不出色彩,只看得见眼白充满了血丝。
在发现那双绿眼睛她不曾见过之后,妇人疯了一般扑上来,拍打门扉,嘶喊。
可她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叫声,查尔斯从她绝望的呐喊中看见了她缺失舌头的空洞口腔。
他不自觉后退半步,饶是查尔斯见过死人与尸体,这般活生生的凄惨模样还是令他怵目惊心。
被关着的妇人还在奋力挠门,查尔斯甚至听见她指甲断裂在木头上的声音。他想要帮忙,但那扇门锁得死死的,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开启。
妇人还在嘶喊,混合着拍门的声音与铁链颤动的声响。查尔斯再一次凑近安抚她:“别怕,夫人,我会救你出去的。请再坚持等一等,我保证。”
妇人虽然不能言语,但她能听懂。她听见查尔斯的话后双手掩面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也跟一般人不同,带着嗬嗬的抽气声。
查尔斯再三保证着一定会救她出去,妇人一直在哭,不是悲伤于不能即刻得救。而是时隔八年,今天第一次有人同她说了话。
作者有话说:
欢迎催更,我也搞不懂我一个无业游民为什么每天仍然那么多事,跟赶场一样,需要你们多多督促我码字
公爵夫人
查尔斯刚回到二楼就碰见了大腹便便的爱丁堡公爵,他凸起的肚腩似乎要将腰带中央嵌着的红宝石崩掉。他笑容可掬地和查尔斯打招呼:“住着习惯吗?甜心,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不用客气。”查尔斯感到一阵恶寒,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表面上维持着文明人的礼仪,背后却干出那样令人发指的恶行。
查尔斯不想浪费时间和他周旋,没有答话,越过人直接回了房间。爱丁堡公爵对于在他面前碰了钉子也不以为意,这位小美人除了对埃德文有几分笑脸,向来是冷淡的。
查尔斯关上门,背靠着门扉喘气。威廉也刚回房,正挽着袖子在倒茶喝。他看查尔斯一副精神未定的样子,主动走过来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查尔斯喘匀气,抓着威廉的手腕,“我发现一间密室,里面关着一个女人。那个老畜生折磨她。这真是……”一想到那个妇人的样子,查尔斯就说不出话来。
威廉发觉握着自己的那隻手在颤抖,他用另一隻手覆上查尔斯的手背,“你说,一个女人?”
“是的,大约四五十岁吧。她,她失去了她的舌头,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我们必须救她出来,威廉。”
威廉思索着查尔斯的话,安抚他:“会的,但是别急,我们需要先确定一件事。”
红衣主教预计在查克拉小住三天,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去看望久病卧床的公爵夫人。埃德文伯爵表示希望同去,他来了这么久一直都还未见过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