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的药,暂时停了吧。别让那些人伤害她。”
程淮没回话:“什么时候的飞机?”
“马上就走了。”他看了看男人,笑了笑:“我再去跟她说说话,希望她这次不要再那么抗拒我。”
病房里的梁怀月已经好的差不多,就是脑袋光秃秃的,没了那一头浓密的黑长发有些可惜。她看见梁怀阳进来,又问起程淮的行踪:“怎么就你来?程淮呢?”
“他在外面,我想单独跟你说会儿话。”
这段时间,梁怀月真是避免跟他单独在一起。那些网上说她兄妹乱伦的证据倒有理有据的,让她都有些半信半疑。所以她同梁怀阳说起好多次要他们兄妹保持距离的话,也是真怕了那些嘴杂的网民。
“我打算去美国了。”
梁怀月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决定,有些慌乱,可到底也只有慌乱:“怎么会突然想起美国。”
“那些人骂得厉害,我避避风头。”他伸手捻被褥,这回梁怀月没有抗拒他。梁怀阳笑了起来:“知道我要离开,所以不抗拒了?”
她小声嘀咕:“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们现在闹这么大,还是彼此保持距离得好。”
“看完你,我就走了。”
放在被褥底下的手,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慢慢攥紧成一个拳头,她笑了笑,但她想,应该是僵硬的:“这么快……?”
“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也不快。”
“哦。”
她开始沉默了。
“好歹你就我一个哥,不说点什么话吗?”
指甲陷在掌心里,深深陷进肉里,最后刺破了那层薄弱的外壳,掐出血来,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那样鲜红明艳,像是从她心口里滴了出来。
她快要,快要隐藏不住自己,心跳得厉害,快速收紧着在胸膛底下让她不能安宁。
“我……我祝你一路平安。”
“好~”梁怀阳笑了笑,话说到这里,好像已经结束了,他也该走了。
他转身,没注意到身后女人的脸已经崩溃欲裂,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呼吸急促而苍白的脸,要悲哀痛苦到要窒息的气息,掌心的汨汩鲜血是她对爱人的依依不舍。
在梁怀阳的手拧开门把手的那最后一瞬间。
她猛地叫住男人:“喂!哥!我一定,一定跟你关系很好吧?!”
他回过头,看到她布满泪水的脸,红红的眼睛不停分泌出滚烫的眼泪,流满她的脸,可她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笑得这样灿烂的小姑娘。
“我跟你关系一定很好!我虽然失忆了,但你说你要离开,我还是有些情不自禁的难过唉!”
他也红着眼睛,隔着两米的距离,却是遥遥相望:“嗯,我们关系很好。”
“我们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妹吗?。”
他嘴上在笑,眼睛却在哭:“对,我们一直都是。”
她掐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快要疯狂崩溃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双腿不哭着抱住他要离开的身影,只为搏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即便她心脏疼得快要死掉,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也绝对不能束住他的脚。
离开吧,梁怀阳。
往前走,不要回头。
去过,在太阳底下生活的日子。
——
一年之后,梁怀月和程淮来墓地探望去世半年的父亲。
梁成岩还是走了,半夜突发的疾病,夺走他的生命,长时间的植物人生活,过得很不快活,这样去了,对他也是个解脱。
很长一段时间,梁怀月都没有敢接受这个事实,程淮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的失忆造就对父亲的陌生,所以毫无感觉。
她看向碑上父亲的脸,程淮给他选了个好地方,靠山靠水的风水宝地,她父亲一定很喜欢。大概是人所遭遇的经历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的面容,比起明艳张扬,她现在更像一个温婉的小妇人。
“我终于来看你了,爸。”她笑了笑,弯下腰伸手点了点黑白照片里父亲的鼻尖,程淮在一旁放花洒好就:“我是个胆小鬼,请你原谅我。”
“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敢直视一切,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日子一长,其实也就过去了。”她浅笑道:“你会原谅我和哥的,对吗?”
她说这句话,程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你想起来了?”
她笑着看向一旁的丈夫:“我没失忆,那都是我装的。”
程淮猛地一震,黑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装的?从一开始,你就是装的?!”
“是啊。”她从容自若,十分平静地笑道:“人哪有这么容易失忆,我是装的。”
他皱眉,脑中一瞬间就理清了梁怀月所做到底为何:“你想跟梁怀阳分开,但也知道梁怀阳不会轻易跟你分手,所以假装失忆,逼他离开。”
“嗯。”梁怀月点头:“你真聪明。”
他冷笑一声,怪不得他总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