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峰道:“夜明珠算不得太稀奇,只有一株血珊瑚株还能算是珍品。”他手上捧了个盒子,说着便将盒盖揭开。盖子揭开的瞬间,屋子里顿时亮起淡淡的白光来。
此刻原本就是白天,盒子里的夜明珠居然还能亮起白光,虽然浅淡,但也足以见得这颗夜明珠的珍贵,与凡品不同。谢初曦来了兴致,竟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缓步走到黝黑的男人面前,又俯下身朝盒子里看。
他衣服穿得宽松,这样低头,虽然不至于露出更私密的地方,但也能让男人看到他的锁骨,以及白皙肌肤上的几抹红痕,鼻子再灵敏一点,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香味,还有夹杂在香味里的男性精液味道。
苏怀峰的嗅觉显然很灵敏,他目光一凝,喉结一滚,声音显得更低沉:“夜明珠虽不名贵,但圣上放在床头,晚上也可以照见些许光亮。这是草民乘船自南海一处海域寻来的。草民潜到水底,发现有巨蜯围绕守卫,便知晓那里藏着有异宝,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了手。今日知晓圣上要来,特意来进献给圣上。”
谢初曦笑了笑,“你倒有心。”两人对视一眼,自然是不言而喻。“血珊瑚又是什么模样?朕三年前也得过一株,确实很漂亮,但不算大。”
苏怀峰很快叫人将血珊瑚抬了进来,蒙着的布揭开后,露出的便是血红的一丛珊瑚,竟有一人高,极其的漂亮。谢初曦细细欣赏了一番,夸赞道:“漂亮,当真漂亮,又稀奇得很。朕这次去给老太妃贺寿,正愁带的礼物不够珍稀,这下好了,便将这丛珊瑚一齐送了去,老太妃必然喜欢。”他显然很高兴,又对荣贵道:“荣贵,赏。”
苏怀峰连忙道:“草民不要赏赐。”
谢初曦笑道:“朕知晓你苏家有钱得很,什么奇珍异宝都见过,但宫里总归有一些你们没有的,当真不要?”
苏怀峰道:“若圣上当真要赏,草民想求另一种赏赐。”
谢初曦有些好奇,“要什么?”
苏怀峰看着他,道:“草民想讨圣上一杯酒。”
谢初曦笑道:“要什么酒?”
苏怀峰道:“什么酒都可。”
谢初曦道:“好,那晚上设宴,朕赐你一杯酒。”
沐浴的事自然是苏怀鹤来伺候,他出生于巨富之家,对于该怎么养护肌肤这种事,自己虽不会做得那么繁琐,却也精通,更何况面对的是皇帝,他愈发起了十二分小心翼翼的心思。
浴桶中散着花瓣,水中也加了许多调香蜜液,苏怀鹤一双手虽然宽大,掌心却很柔软,摩擦着肌肤时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舒适。谢初曦的头发已经散了下来,苏怀鹤给他按摩后,又给他洗头,此刻正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摩他的头皮。谢初曦舒服地闭上眼睛,喉咙里也发出一声喟叹来,道:“阿鹤你的手法比小太监的要好许多,若你不是苏家的少爷,朕说不定会觊觎着把你掳进宫里去,日日伺候朕。”他倏地一睁眼,满眼都是笑意,“到那时候,少不得要把你净身了。”
苏怀鹤道:“圣上舍得?”他不等皇帝回答,又道:“圣上必然是舍得的,毕竟圣上除了我,还有好些能让您快活的人。”他语气中充满哀怨,竟像有些伤心。
谢初曦便笑,探出湿淋淋的手指往他下巴上捏了捏,“阿鹤也能让朕快活,朕当然舍不得,不过是玩笑话罢了。阿鹤,你肌肤真细腻,京城里的公子少爷也少有你这样钟灵毓秀般的人物。”他眼珠子一转,“怎地你堂兄又跟你是两个模样?”
苏怀鹤道:“堂兄自幼长在沿海,一年中有多半的时间在船上,又喜欢上海岛荒山,还喜欢入海底寻宝,所以体格健壮些,人也黑些。”他看清皇帝眼中的亮光,心底一酸,忍不住低下头去不轻不重地往他嘴唇上咬了咬,低声道:“圣上说好了的,这几日都只陪我。”
谢初曦揽了他的脖子笑道:“朕都答应了,你还忧心什么?”他手臂上都是水,这样一来,浸得苏怀鹤的衣领都湿了,“阿鹤总是这么知分寸,这种时候,你该同朕一起洗才是。”
一个澡洗了近一个时辰,满满的一桶水都被弄得洒了大半在地上,小太监们进来添热水的时候,苏怀鹤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害羞到根本不敢动,又遭到了皇帝的一番调笑。
大船已经起航,从水道到东南府总共要六七日的行程,比起走旱路来说,简直节省了一大半的时间,而且沿途风景又美,风一吹来,说不出的凉爽。
晚上谢初曦在船上设了宴。
大桌上自然将一干重要的人都请来了,小桌上便只剩下苏家两兄弟作陪。苏怀鹤性情腼腆,看着皇帝时眼睛里全是痴迷爱恋,先说起自己这几个月所经历的事,不过描述起来,总觉得不太自在。
他该跟谢初曦一起躺在床上打开窗户就着月色低喃细语,而不是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使他连声音都要正经许多,所以说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趣味。果然谢初曦听了,虽然笑着夸赞了几句,但略显得有些敷衍,让苏怀鹤心底多少有些懊恼。可偏偏他的堂兄苏怀峰平日看起来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说起自己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