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谢云背着原笛的黑色书包走在左边，明明太阳那么大，她却没有出汗的痕迹。

两人走得不快，反倒像是闲逛，她们的手紧握在一起。

“跟着导航走总会到的。”谢云坚定自己的想法。

“云姐姐，这儿我们来过。”原笛推了下眼睛，面无表情。

两人对视良久，谢云败下阵来。

“好吧，找个人问问。”谢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两人在问了个人之后，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机场。到了机场后，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通过路标找到了航站楼。

“云姐姐，你经常坐飞机吗？”原笛突然问道。

“应该算吧。”谢云的答案模棱两可。

两人跟着路上的指示信息走到值机柜台前领取了登机牌，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身上多是带着行李的。

他们因为各种羁绊而在各地辗转，世间的人很多，发生着的事也很多，悲伤离合，生老病死，人生百态，原笛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自己并不是主角，而是一个在他人眼中总是扮演者路过的行人的角色，可有可无。

前段时间，有一个人想要跳楼，那个人站在四楼，楼下围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消防队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人们对跳楼的人议论纷纷，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

“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社会怎么回事，天天有人想着自杀，蝼蚁还想偷生，干嘛想不开？”

“这是没钱找女朋友吧。”

“这人谁啊，你认识吗？”

“我们再看看热闹……”

“何必呢，命是自己的。”

“可能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难受。”

“……”

原笛不在现场，但是她的邻居的二姨恰好在现场，回来就给她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现场。

最后那人还是跳了，楼下那些人顿时就惊吓散开，有几个人被民警带走了，可能是因为他们煽风点火？

“站这么久不累吗？还不跳！”

“跳不跳啊，吸引这么多人只是想出名吧？”

“……”

这些人对那个人漠不关心，他们语气里的嘲讽与看不起成为了压倒死者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原笛听到时感觉心里有点凉，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因为那个人与她毫不相干，只是一个路人。

现在原笛却突然为那个死者感到悲哀，生与死的界限逐渐模糊。

她第一次接触的死亡，就是她的哥哥，那时她会最直观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大声哭出来。

现在，已经成为鬼魂的苏影再一次“死”去，她却不知道怎么哭，心里压抑地难受。

“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谢云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戒指把玩着，漫不经心。

“我就上大学的时候坐过几次飞机。”原笛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看向窗外的天空，一层一层像是棉花的白云漂浮在飞机下面，“每次坐飞机的时候，其实我都很怕。”

谢云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在那个电影中，主角在飞机上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预知梦，他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还有……飞机的坠毁，于是他吵闹着下了飞机，他的同伴有几个跟着他下来了。”

“飞机起飞了。没过多久，那架飞机传来了噩耗——飞机坠毁，几乎无幸存人员。”

“下飞机的人以为自己活下来了，逃过一劫，但是——”

“他们的命运是像程序一样，早已被编写好，他们会按照程序写的那样，一个接一个死去。”

“最终，全员阵亡。”

谢云听了暗自心惊，她以为原笛是发现了什么，想看看原笛的表情，但是原笛一直看着窗外，她也没执着。

“你说，会不会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早就被所谓的神定好了。”原笛的声音轻微，几乎不可听闻。

“别多想。”谢云在那一瞬间有种想说出一切的冲动，她更想吻一下原笛，让她不再这么难过。如果最后死亡是她的注定结局，她也会倾尽全力护住原笛。

两人不再说话，原笛手撑着窗沿，安静地看着窗外大片大片连绵的云朵发呆，而谢云，则是把玩着戒指，静静地看着原笛。

谢云的目光不是很强烈，以至于原笛就这样被谢云看了许久都没发现。

当原笛回过神来，入眼的就是谢云那张冷艳无瑕的脸。

“云姐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原笛没问出最想问的话。

谢云神态自然，完全没有盯着别人看被抓包的自觉，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就转头，靠在椅子上闭眼。

飞机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已经七点了。夏天黑得比较早，此时的深圳已然天黑。

繁华城市，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