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爱他也不恨他了,时间解决了一切,渣男自己造的孽,上天惩罚在了他儿子身上,好得很,也不用我动手,他不是我儿子,我不给他花钱,有问题吗?没毛病。”
江辞听着这些话,没有完全听懂,但已经如遭雷劈,比当时听说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还要震惊而痛苦。
原来,他不是亲生的,哥哥也不是他的亲哥哥,原来,他有病爸爸就不要他了……他活着是浪费钱。
可他接着听见哥哥白姜对爸爸说:“这个病也有希望治好的,医疗科学在不断的进步发展,连艾滋病和癌症都有治好的……你当初既然把江辞当作自己儿子带回来养,就不该不负责任地抛弃,现在你拿不出钱来就算了,反正我的奖学金,我的竞赛奖金可以给他用,我还可以去做家教,打黑工……”
……
江辞偷听完了之后,回到病床上躺好,擦干净脸上泪痕。
哥哥推门进来看他,哥哥假装若无其事,江辞也假装若无其事。
他露出苍白的笑容,对哥哥说:“要不,治不好就别治了吧,我……”
“你说什么呢。”哥哥坐到他面前,攥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你忘了你五岁的时候就跟我许诺过,你将来要做画家,要做当代梵高,名扬天下,赚很多钱来给我买大别墅住,还要在游泳池里养鳄鱼,你可不能耍赖。”
“……”江辞怔住几秒,眼里晶莹闪动,终于,他低下头抹了一把眼角,低声喃喃,“哥哥,可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懂事了,我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明白我不要当梵高,我要当毕加索。”江辞蓦地抬头,眼眶湿红,却对哥哥白姜挤出一丝微笑,“梵高的结局不好,毕加索才是人生赢家,他活了91岁,一生富有顺遂,人见人爱……”
白姜笑了:“毕加索是个渣男,有一大堆情妇。”
“我不会做渣男的。”江辞连忙说,“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他心里没能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哥哥,我只喜欢你。
从我懂事的那一天开始,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
水声哗哗,掩盖了江辞压抑的闷哼声。
肉红色龟头终于射出乳白色浊液,江辞在剧烈喘息中,大脑一片白茫茫,只剩下疯狂想要把哥哥吃干抹净的夙愿。
夕阳斜坠,余晖把天际映得金灿灿一片。
白姜带江辞去画室报道,刚下楼,就看到楼道对面的花园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微微仰头,在看木瓜树上的果实,戴着墨镜,黑口罩,浅卡其色工装风外套,但白姜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的左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可鹿港现在气候温暖,不需要戴手套,白姜一下子想起了今天清晨的时候,看到他手上的血痕。
他挤了挤眼睛,确认不是幻觉。
江辞看看那人,又看看白姜:“哥哥,那谁啊?”
这时那人已经把树上的一只木瓜摘了下来,然后掉头走到白姜面前,提着木瓜的柄递给他,就好像是专门给他摘的礼物。
江辞愕然,白姜心里一窝土拨鼠破土而出,尖叫破空,面上只是露出些微的惊诧:“学长,你乱摘果实,不怕罚款?”
“没告示说不能摘。”贺兰拓不怕罚款。
“可是,路边的果实一般都不好吃,而且,这木瓜太青了。”
“形状好看,做摆设。”贺兰拓道。
江辞把木瓜接了过去,认真看了看:“象牙形,是很漂亮,我可以用来静物写生。”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姜看向贺兰拓的双眼,但墨镜后面他的瞳孔在哪他都看不清,于是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想让他单方面地从他脸上读取他的情绪,比如,看出他现在有多高兴见到他。
“找你。”贺兰拓觉得这句是废话。
江辞头顶敏锐地竖起八卦小雷达,视线在白姜和贺兰拓之间来回梭巡。
“我……”
白姜感觉自己有些口渴,“我正打算出去……”
他犹豫了。
“你还要我等你多久?”虽然贺兰拓的语气很冷硬,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气息。
白姜终于转向江辞:“学长找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回来或者明天我们再去报道。”
江辞眸色瞬间黯然,但他把情绪压抑在眼底,勉强弯了弯唇角:“没事哥哥,我自己去报道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小学生,喏,帮我把这个拿上去吧。”
江辞把木瓜塞到白姜手里,对贺兰拓挥挥手:“那我先走咯,学长再见。”
白姜把视线收回贺兰拓脸上,他挺紧张的,但是假装很轻松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我让人跟踪你了。”贺兰拓转身兀自向楼道走去。
白姜微怔,然后快步跟上他:“你要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