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自然觉不得个中趣味。”
十一皇子扭过头喝酒——他发发牢骚罢了,也做不得真。
翌日,不过辰时,阎荷已经在后院舞起了剑,丝毫不见宿酒的迹象。
阎荷停下剑,一旁候着的婢女极有眼色地递上一条汗巾。
“昨夜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回帝姬,奴拿着令牌交待司衣监用最好的锦缎最好的绣娘,午时便可。”婢女恭敬地回答。
阎荷颔首,收了剑,“该用早膳了。”
紫珠吩咐下去,一道道美味珍馐摆上来。
阎荷用完膳便进了书房,铺开宣纸,狼毫在纸上游走,落笔成蝇,赫然便是月圆之夜所见之景。
画中花灵呼之欲出。
若她为仙人,恨不能日日为月圆。
阎荷将莠草捏在手中把玩,望着窗外。
一个月啊。
圆月高悬,月色溶溶。
到底给她盼来了。
“莠。”
“莠。”
她呼唤着花灵的名字。
风经过林间,枯败的黄叶“簌——簌——”飘荡着,手中的莠草毫无动静。
“莠。”
阎荷继续呼唤,终于,莠草化作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妖怪。
如她料想的,果真没有繁花月蝶的异景再现。只是她生性谨慎,还是寻了这荒郊野外。
“偷偷跑出来晚了些……”小妖怪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都怪寒客和泽芝啦,突然跑来要他穿上他们亲手做的衣服……
莠撅着嘴,悄悄地把腰上的花瓣向下扯了扯。
他们两个做的衣服也太短了……
“无碍。”
一个月都等得哪还在意这几瞬。
阎荷双掌半合,挡住肆意的秋风,问他要不要去她的府邸看看。
未出嫁的公主都住在皇宫,她却是独一份,宫外来去也自由得多。
“去!”莠眼睛发亮,使劲点头。
他对“巨人”朋友的住所很好奇。
阎荷将他拎起来塞在衣襟里,只露出个脑袋尖。
能御秋风,还能让小妖怪看到沿途的景色,阎荷满意地运起轻功。
好……好软……
莠揪住她的衣襟,像红透了的朱槿。
阎荷沿着密道潜回了内室。
她不爱摆弄,内室里既无琼罗玉帐,也无脂粉花钿,物件少得可怜。
莠从她的衣襟里钻出来,新奇的环境让他脸上的热气散了不少。
他飞到墙边摸了摸墙上的银色长剑,但很快,他的心神被另外的物件吸引了。
昏黄的镜面隐隐投出莠的模样,他在镜台前打转,笑着喊阎荷:“你看,我在里面哩。”
白水鉴心,如同尘世的稚子。
“这是铜镜,喜欢吗?”阎荷带着淡淡的笑意询问他,暗暗打算将府邸置办一番。
他对外界这样好奇,莫要将她当作无趣之人才好。
“嗯!”这比他们的水镜清晰多啦。
“莠,来尝尝这个。”白玉盘里盛着紫意醉人的美人指。
莠不舍地从镜台前离开。
“还是个爱美的小家伙。”阎荷调侃着,将剥了皮的紫玉葡萄递给他。
莠也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没见过嘛,你笑我,太坏了阎荷。”他接过葡萄,整张脸都要埋在里面了。
他是个脸皮薄的,阎荷暗笑,也不过分逗弄他,只道:“阎荷阎荷的,也太客气了。荷姐姐如何,我唤你小尾巴。”
莠想到自己送给她的莠草,可不是像条小尾巴嘛。
“唔……”他抬起脸,慢吞吞地开了口:“荷姐姐——”
“嗯,小尾巴。”阎荷勾着嘴角,像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
手指捏了捏他身上的花瓣,“方才就想问了,这能御寒么?”
穿在他身上好看是挺好看的。
“嗯……我们不惧寒冷,这是两个朋友给我做的衣服。”
莠说着,想把花瓣向下再扯扯,无奈两只手捧着葡萄,只得作罢。
“哦。”阎荷摸着他身上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吃完了葡萄,便抽出锦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汁水。
“荷姐姐,手也要。”莠伸出两只手,她细细擦拭了。
“时间尚早,不妨与你讲个故事。”
“海外有仙山……”
……
莠听得入迷,燃烧的烛火发出“啵”的炸裂声,灯花落下。
他飞到窗前,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嘟囔着怎么这么快。
“荷姐姐,我该回去了,再见啦。”
阎荷弹了弹他的额头,“要说下次见。”
“下次见……”
莠草又变回了原先的莠草。
她拿出香囊,将莠草放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