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怪异的建筑,正面以多节支出的钢筋为架构,用镜面反射的深蓝玻璃装饰。走得近了,清宇才发现玻璃是无色的,蓝色来自于天空。
展馆面前是一片相似的开阔的空间,然后经过邀请函的加持,最终进入不对外开放的休息区。
刚经过门口的项目工作人员,大厅另一侧聚着几个人,他们直直看向这边,让清宇抬头望了一眼。
待看清其中一个人的脸,清宇心里一紧,他往陆诚身后落了一步,低着头,并不喧闹的休息厅里可以看见耳边鼓捶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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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诚有些心不在焉,悄悄观察着身边看展的清宇。清宇在从上到下仔细查看展品细节,看得很慢,甚至扬头时嘴巴会微微张开,脸侧的头发垂下来。
清宇的头发一直在慢慢地留着,或许是应该剪短一些的,因为有次做爱,陆诚甚至不小心压住了他的头发。
但他没有见过清宇长发的样子,他只见过19岁时那个刚刚成年的小家伙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
有些心软。
陆诚不过晃神一下,就见清宇回头看他,他们已经走到了展馆的最后一块区域,如果想要离开,需要走下楼梯绕回第二个展厅,然后再寻找出口。
真实的出口设立在展馆的侧面,需要经过好几个纪念品小商店。
这是一场专业性很强的展览,如果是以前,大多不会设立如此多的商品区,但这次的赞助商有顾言的公司,不是家里那个,而是顾言最近自己搞的公司。
“用最低的成本吸引最多的用户,把漂亮的数据拿给投资人看。”
最漂亮的数据不是多么高档的展会主题,也不是请柬发出的收件人姓名,是能够变成真实黄金的流量和实在的金额。
清宇对纪念品没有太大兴趣,他们绕回了之前的休息区,陆诚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拿过一小杯饮料,清宇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他重复舔了舔唇,似要验证刚才是否舔得声音太大。
陆诚看着他,笑了一下。
休息区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大多是应酬交际两句就离场,像他们这样认真走完全场的似乎只是少数。
顾言在和几个朋友在一边聊天,开场前他和陆诚打了个招呼,陆诚对他点头,却带着清宇直接路过。
清宇站在陆诚身边,察觉到几道目光在身上游走,他想起进入展厅前偶遇的一行人,和那张他熟悉的脸。
休息区依旧是交际的场所,就算不相熟的朋友见面也能借着氛围,假意谈上几句,清宇站了会儿,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顾言看见那个漂亮的人凑近陆诚低声说了句什么,陆诚微微歪头,张了一下嘴,似乎是询问。
另一个人对他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陆诚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直到视线被墙角打断,他才收回目光,抿了一口手边的酒杯。
顾言身边的同伴追着他的视线望向那边,陆诚一个人站在小高桌前,刚才专注的面容收敛,遇见有人再同他打招呼,只是冷着脸颔首示意。
高盛是这次活动其中的一个合伙人,他刚一开始就看见了清宇,眼神再也移不开,“真是个漂亮的家伙。”
他是顾言从姓刘的男检察官那边认识的。
人流量大的商业活动总需要提防安全隐患,对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个认识的、在体系内工作的人为自己背书。
高盛知道陆诚,但不见得陆诚就知道他,或是他身边一些从小被骄纵的男人。
他本想踩着顾言去和陆诚说上几句话,但看着陆诚这样,大家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再等等合适的机会。
闲来无事,大家便开始猜想两人的关系,猜来猜去,不出所料的要么就是包养,要么就是交易。
顾言回忆着清宇的侧脸,那个人始终侧着,或者背着这边,可惜他没有看见全脸的容貌,不过可以想象应该是个美人。
大家闲聊不到两分钟,陆诚收回放在桌面轻轻握着酒杯的手,他检查了一下桌面是否有遗留的物品,没有留恋地向外走。
身边的朋友都在猜他们是不是去卫生间里干起来了,因为偌大场所的那一头,除了个人清洁间,会客厅,花园,露台,并没有可以离开的应急通道。
清洁间因为个人隐私原因,不会有摄像头监控。
顾言他们又等了10分钟,前后离开的两个人依旧没有从转角后面出现。
之前模模糊糊说的话变得有了轮廓,身边的一些二代忍不住开始说起调笑的话,“看来他体力不错啊,十分钟还没射。”
有人搭腔:“也许是玩道具呢。”
“不过陆诚带的那个人长得真不错,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
顾言皱了下眉,打断他们,准备自己去找人。
穿过宁静的走廊,头顶的水晶灯在光线下闪闪发亮,其实这里的光线并不好,正好是建筑物背阳的那一面,但展会的筹办人员在灯具装饰之间安上了透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