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的重叠,能够交流的寥寥无几。
说得过多就显得干涩,陆权赶在下一次话题中断前,伸手捻起送上来的小食,递到清宇嘴边。
是冬季新鲜的草莓。
洗净的草莓一颗颗大而饱满,散发出新鲜果肉的芳香,清宇隐隐咽了一下喉咙,不太想张嘴。
陆权不明就里,向前送了一下,眼神询问他,陆诚也侧头看过来。
清宇心里闭了下眼,张嘴咬上去,齿尖刺破薄皮,咬下果肉,草莓上的一粒粒的种子被咀嚼出令人发麻的声音。
浆果很甜,清宇轻轻闭合了口腔,将草莓一下咽了。
“甜吗?”陆权毫不在意地送入剩下的一口,脸颊慢慢地鼓动,是挺甜的。
他又捡起一颗给清宇。
喂到第三颗,清宇摇着头朝一边退,这样泡着有点闷,他忍不住身体向上,去呼吸雾气萦绕之外的新鲜空气。清宇侧了身,让胸口之下浸在水里,半趴在池边,大大方方露出了后背。
池边不远有准备的湿毛巾,整齐地叠好放在小托盘里,陆诚手里拿着玻璃杯看他露出的后肩,上面是干净的,两片肩骨以脊椎为轴线,均匀平滑地向两边延展,带出胳膊上的线条。
他捞起一根冷毛巾搭在清宇额头上,清宇半闭着眼看前方的雪地森林,被倏然一冰,他诧异回头,然后笑了一下,伸手接过。
陆诚一下没松手,清宇的长相是好看的,他不笑的时候气质有点硬,是冷冰冰的美感,像那些凿子下雪白的雕塑,目光照上去还能看见反光,但五官间又藏着无数的可能,让人联想他另一个角度的样子。
白雪皑皑,映在他眼中。
清宇没拿过来,毛巾却还是搭在头上,他明白了,他松了手,就着姿势让陆诚举着,他心安理得地享受。
另一边的陆权不易察觉地笑了下,眼神戏谑地瞅陆诚,上赶着给宝贝儿服务啊。
陆诚看过去,“最近王颜湛在甩信一的股。”
王颜湛是赵秉之手下养的操盘手,不止操盘手自有资本,像赵秉之这样供了无数产业与公司的人,手上总有些资源来内循环。
就算是监察会内部也有关系,以免被指控内线交易,当然,有时关系不用他费心去找,自会有人主动上门。
要问这样做危险吗?风险自然是有的,但怎么比不上一夜2个亿的爽快,站在资本之巅,让脚下羊群死去活来。
信一能源要被宣布破产了,他的经理人一年前被爆婚内出轨,本来这是极其常见的新闻,对于那些嫖娼成性的男人来说,但他不止出了轨,还想找人做了那个姑娘,因为姑娘每次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有录音。
经理人当年就是为了爬上信一的位置才选择结婚,为了一个名声稳定的已婚男人形象,还为了背后岳家的资金实力,但这一出轨不仅毁了他身前的商场,也毁了他背后支持的力量。
争执已久的离婚案马上就要最后裁决了。
而信一经历了那第一轮丑闻洗刷,4个月后又出现了业务问题。
信一是做能源的,投资不可再生能源,老牌公司运营了几代人,只要地里还剩下一丁点可挖掘的财富,信一的业务就不会发生波折。
任何业务和施工操作失误,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但商务部的能源环保指令马上就下来了,这是从半年前就在流传的内部消息,陆诚每每出席公开场合,总能听见窃窃私语,仅限圈内。
负面消息总是被市场快速消化,精明的投资早就入场了。
王颜湛把信一挂出来,他想做空信一,信一负面新闻缠身,活不了太久了。
陆诚知道赵秉之在接触陆权,为了陆权手上的公司,但下个月环保举措的最终决策结果就要出了,赵秉之吃掉这个信一不过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他混迹市场这么久,自然没人敢触他的霉头,任何市场规则都由操纵者书写,但难保哪一天,他就一步踏错了。
赵秉之的路是越走越窄的。
陆权知道这事,他敛眉去看水下的世界,清宇跪在池边的台阶上,一只脚自由地浮在汤里,水面一晃,折射的投影也跟着变化,他嗯了一声,“兆南浦已经回去了。”
他就直说了,赵秉之就是想卖女儿找他合作,结果谁知道没人理他,陆诚肯定知道,他也知道陆诚当初一直不肯点头进俱乐部,就是因为知道赵秉之迟早会爆雷。
他当年在商务部就爱搞擦边球,当然他不会做假数据,但填充的数据份额是人定的,是人就会有联系。
他心思细腻,但早就走远了。
不过说来好笑,在信一最开始经历安全事故时,还是赵秉之出的人情,陆权淡淡笑,他身后后仰,靠在池边,“赵秉之是很早就打定注意要吞了这条鱼了吧?”
陆诚半握着玻璃杯,将投在清宇耳侧的目光转回来,这样突然崩塌的公司数不胜数,这几年这样的事情没少发生,陆诚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正在想清宇的事。
赵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