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笑,他真的很少看到莱狄李娅这样手足无措过。莱狄李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引导一场游行,但是为了不被克莱门特逐出师门,也只能拼了。她自暴自弃一般地伸出一只手,高呼:“让我们到老军营去!”“到老军营去!”人群也振声高呼,足足上百人追随她的脚步一路向前。路上,躁动的人群和响亮的口号让许多路人驻足,更多人加入了队伍,一场百人的游行迅速发展成了数百人规模。随着人数的增多,众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游行似乎有向暴动发展的趋势。“他们为什么如此疯狂?”莱狄李娅难以置信地问触手怪。尤其是她还能看到许多看起来并不富裕的平民加入了其中,而在触手怪的理论里,这些人几乎不会受到矿业税的影响。“你注意到了吗?刚刚是有人在四处撒钱的,肯定有不少人是他们拉的。”触手怪说道,“而且成规模的游行本身就极具煽动性,很多人可能觉得你的议题和自己有点利益相关就加入了。”“为什么?一点钱和一点模棱两可利益就能让他们这样?”莱狄李娅感觉难以利益。“也许这就是克里图特看不起平民的原因。目光短浅,见利忘义,不辨是非,极易被煽动。”触手怪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深深意识到“开启民智”是多么重要,像这样的愚民,一不注意就会成为野心家的工具。莱狄李娅这下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易被煽动的民众,这些在共和制光辉下生长的老百姓简直一点就炸。尽管他们不懂什么是政治,甚至大字都识不了几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政治的热衷。她一点也不想带着这些可能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去总督府门前示威,这有悖她的良心。可是,木已成舟,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凯旋广场到老军营的路上可以说是治安的重点针对对象,但是人群竟然丝毫没有受到阻拦。触手怪注意到,治安队基本看到游行队伍都是绕着走,总督私兵看起来倒是有意阻止,但是当他们靠近游行队伍后,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知趣地退下了。这让触手怪暗暗嘀咕,看来这事不是水到渠成那么简单啊。队伍很快就到了老军营,总督府门口一下子人声鼎沸。站岗的士兵们不敢动手,只能把人拦在外面,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也算不失职了。他们束手束脚,游行的人群就来了劲。“废除税法”“乌里留斯滚出豪留”的口号,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
“我该怎么办?”莱狄李娅看着已经开始“全自动示威”的人们,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煽动无知群众的阴谋家,心里充满了内疚。“不怎么办,煽动他们,直到乌里留斯屈服。”触手怪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这样耗下去?不过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乌里留斯要不就做缩头乌龟颜面扫地,要不就站出来说点什么,照理说哪个都是赚的。令人庆
幸的是,乌里留斯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沉不住气。当一个总督幕僚警告失败后,他便怒不可遏地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出来。“统统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总督府,不是给你们撒野的地方!”他顶着沸腾的声浪,愤怒地咆哮。看着这个恼羞成怒的家伙,触手怪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就总督是怎么选出来的?这啥公关水平啊?果然,乌里留斯的怒吼不但没有把沸腾的民怨压下去,反而让下面的骂声更加起劲。示威的民众抓起自己手边任何能丢出去的东西扔向乌里留斯,要不是他身边护卫的法师及时展开了魔法盾,堂堂豪留总督阁下可能就要变成人形垃圾桶了。“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当自己在路穆吗?”乌里留斯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不错,这里可不是你的老巢,吞不得你胡作非为!”莱狄李娅看着这个丑角一样的总督,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心里的愧疚也没了,直接开怼,“收起你愚蠢的税法,回路穆去!”“哦?”乌里留斯眉毛一掀,“我倒要看看谁能让我回路穆!”“你不回去,我们就让元老院送你回去!”莱狄李娅毫不退让。加入游行的富人们也七嘴八舌地给乌里留斯施压。有人说,他在路穆认识厉害的雄辩家,为好几个行省打赢过官司;有人说,他的朋友现在在路穆做裁判官,在法庭上有的是影响力;还有人说豪留又不是没有出过新贵,元老院里自然有人帮我们说话。听着这些话,乌里留斯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他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玩一些几百年前就被淘汰了的手段。结果现在,现成的把柄落到了所有人收拾,搞得他处处受制,要不撤销法律成为全路穆的笑柄,要不等着在法庭上被人抓着那套破绽百出的税法起诉。但总督大人立法菜,嘴巴又不菜。他咆哮道:“你们这群没眼力的东西,也懂法律?路穆街上随便拉个小孩子都比你们博学!通通都给我滚,法律合不合理我自有公断!”说罢,便头也不回地逃回了总督府。人群哄然大笑起来,对这种懦夫行为感到不齿。平日里肃静平和的老军营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嘲笑,挖苦和辱骂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示威的人群自认大获全胜,便纷纷簇拥在莱狄李娅旁边,大声欢呼。莱狄李娅本以为自己要解脱了,没想要又来了这么一出,只好强颜欢笑道:“诸位,我们胜利了!”她本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此言一出人群便欢声雷动,让她不得不停下来。等欢呼声过去,她才继续说道:“但是,卑鄙的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