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张忻怡继续说:“全班人都特别讨厌她,就是因为她太装了,整天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她不讨人喜欢,能怪到别人头上?”
&esp;&esp;副院长对女孩说:“要注意一下与人相处的方式呀。”
&esp;&esp;山区室友接着说:“她还特别喜欢打扰别人学习。”
&esp;&esp;副院长挑眉:“哦?”
&esp;&esp;“她特别喜欢叹气,我就听不得人叹气,我一听到人叹气,我就浑身难受,感觉特别晦气,无法集中注意学习,我上次没考好全都是她害的。”
&esp;&esp;室友们口中的女孩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一边盛气凌人,一边又卑微可鄙,天天叹息。
&esp;&esp;然后她补充了一句,比她的老大张忻怡骂得还恶毒:“这种一天到晚散发着负面情绪的人真讨厌啊,难怪她妈妈死了。”
&esp;&esp;这是女孩抱着仅存的信任暴露的伤口,现在成了插向她的刀子。
&esp;&esp;副院长轻轻说:“有点刻薄了啊。”
&esp;&esp;刻薄,多么轻飘飘的一个词啊。
&esp;&esp;女孩没说话,只是用上牙死死咬着下嘴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努力克制一下泪腺,不要那么狼狈和耻辱。
&esp;&esp;两个人继续说着,说着女孩的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没人阻止她们,轮到那位清沪的室友时,她说:“季沨的桌子总是很乱,我平时很爱干净,看得很难受。”
&esp;&esp;辅导员说:“季沨,个人卫生,要注意!”
&esp;&esp;叁对一,等她们骂完了,副院长问女孩:“你对她们有什么不满?”
&esp;&esp;女孩摇头:“没有。”
&esp;&esp;山区室友讥讽道:“给你机会你都不说,还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esp;&esp;副院长问:“还有什么话,都一起沟通完吧。”
&esp;&esp;张忻怡这个时候却优雅地闭了嘴:“我不想说了。”
&esp;&esp;女孩以为她终于骂疲倦了,没想到,下一秒,张忻怡给了她一个居高临下的诅咒,缓慢地说:“我要是说出来,不就是对她好嘛!她这个人根本不会做人,让她以后的同学去教她吧!”
&esp;&esp;山区室友也冷哼一声:“她就是个烂人,所有人都讨厌她,没有人和她相处时间久了,不会讨厌她的。”
&esp;&esp;好像一柄宣判的重锤,敲在女孩头上。
&esp;&esp;副院长问:“你们这么讨厌她,要换宿舍吗?”他说的是“你们”,目光却径直看向张忻怡。
&esp;&esp;张忻怡说:“我也不在意这么多,我平时比较关注学习,她打扰不到我,不用换宿舍了。”
&esp;&esp;山区室友和清沪室友说:“嗯,我们后来想了想,也觉得无所谓,现在也不把她当回事了。”
&esp;&esp;“那就不换宿舍了,以后相安无事就行。”
&esp;&esp;竟然没人去征求女孩的意见。
&esp;&esp;女孩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说:“我想换宿舍。”
&esp;&esp;副院长说:“按照你们陆老师说的,你自己去和你想换的新宿舍里的同学商量,我们也不能不征求别的同学的意见,随便把你塞到一个新宿舍,是吧。”
&esp;&esp;“好的。”
&esp;&esp;女孩再次出辅导员办公室时,朋友带给她的希冀已经灰飞烟灭,觉得自己连丧家犬也不如,更像一坨蠕动的烂泥,她的自尊已经被碾成了粉末。
&esp;&esp;十四岁的女孩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听不进去课,看不进去书,也不下回qq和微信看看班级群的通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同时,她真的成为了一个“不注意个人卫生”的人,不洗澡,不洗头发,整天顶着乱糟糟油腻腻的脑袋在垃圾桶旁发呆。没有什么能缓解她的悲伤,画画不再能,学习也不再能,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被抽干了意义。
&esp;&esp;到了十五岁时,她的成绩已经滑到了少年班的末尾。
&esp;&esp;辅导员找“学困生”谈话,对女孩说:“就算你拿了奖,以前成绩不错,最后评定也是要看平均分的,而且第叁年的学分占比最高,不要不求上进。”
&esp;&esp;女孩呆愣愣地说一句:“好的”。
&esp;&esp;女孩也尝试过按照辅导员的说法,自己去找新宿舍,可是连愿意和她说话的同学都没有了,毕竟她已经可以算身败名裂了。她还曾经问过辅导员能不能让她外出租房,辅导员说想都别想,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出去租什么房,

